邵芳容在心里把丈夫孙旭骂了个遍!
个杀千刀的玩意,背着她送了这么厚一份礼!
外甥结婚,要送价值十万两的红珊瑚树?
这倒霉男人怎么不把整个孙家送出去!
邵芳容若无其事挣脱宁明歌缠上来的手,同时嘴上不肯跌了份子。
毕竟钱都已经花出去了。
她摆出舅妈的态势,回应道:“靖儿这些年在外不容易,我家老爷也是心疼孩子,一株红珊瑚而已,送给你的就拿着!”
宁嘉善袖子下面的手狠狠握着,她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那是属于她的红珊瑚树!
被宁明歌夺走了,现在还堂而皇之拿出来炫耀。
她多想让徐氏替她主持公道,理智却告诉宁嘉善,婆婆不是娘亲。
徐氏连一只传家镯子都不肯主动送给她!
她必须忍,忍到梁怀之继承梁国公府。
忍到她成为梁国公府女主人的那一天!
此刻徐氏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脸上的错愕毫不掩饰,哥哥什么时候给了那个逆子这么重的礼物,怀之那孩子呢,他得到了什么?
难道说哥哥改变主意,想要扶持靖儿,那她的怀之怎么办?
不行!
等下见了哥哥,她必须亲自问问他,这红珊瑚树是什么意思!
朱氏的视线在邵芳容与宁明歌之间绕了一圈,脸上露出玩味笑容。
她没有漏掉邵芳容脸上的茫然、错愕,还有宁明歌挽着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在躲避。
朱氏对于孙旭这位国公舅爷不陌生,近几年他驰骋顺天商场,赚得盘满钵满。
商人重利,自然是无利不起早。
梁靖一个猎户,哪里值得孙旭下这么大的血本。
朱氏笃定宁明歌是在吹牛,而邵芳容不知情下被她打着信息差利用了。
朱氏捧场道:“这两年孙老爷在外面生意做得越发大了,十万两的红珊瑚树都舍得往外送。
珊瑚的簪子、耳坠子我倒是见过,这红珊瑚树倒是第一次听说,往日那都是紧着宫里的玩意。
不知道侄媳妇舍不舍得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朱氏的话,令徐氏、邵芳容脸色微变。
她们不是傻子,听出朱氏话中的质疑。
难道说宁明歌在信口雌黄?
为了挣个脸面,把在场的长辈们当猴耍?
邵芳容第一时间甩开宁明歌的手,瞪着她。这外甥媳妇好大胆,竟敢耍得她团团转!
若今日被她蒙混过去,来日是不是还真要补给她一株红珊瑚树?
邵芳容的语气生硬:“把那红珊瑚树摆出来,给大家看看。我们老爷做了好事,怎么能不露脸。等下梁国公府的亲戚也快来了,务必要让每一个亲戚到瞧见了才好!”
徐氏见到嫂子的反应,才明白她不知道有血珊瑚的事情。
徐氏其实也拿不定主意。
那日两个孩子自臻园回来以后,国公爷和哥哥、石家老爷聚在一起,商量木材生意的大事。
再说哥哥最疼爱怀之这孩子,这红珊瑚树要送也只会送给怀之夫妇,哪里轮得到靖儿。
宁明歌这个时候却退缩了,“这红珊瑚树摆在花厅,会不会太扎眼了。毕竟…毕竟…”
宁明歌越是这样支支吾吾,邵芳容和徐氏的脸色更加难看,徐氏直接指着宁明歌道:“毕竟什么!我看你是在找借口吧!”
宁明歌看了一眼朱氏,道:“毕竟朱婶婶就送一只玛瑙镯子,和红珊瑚树放在一起,不好吧!”
朱氏被宁明歌气得不轻,几十年养成的假面都丢了,“好你个侄媳妇!看不上我送的玛瑙手镯可以直说,竟敢愚弄长辈!我倒要看看,今日你从哪里变出来一株红珊瑚树!”
宁明歌装作被吓坏:“我也是一时口快。”
徐氏下了决断,“够了!靖儿媳妇,大喜的日子,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就两条路,一条是拿出你口中的红珊瑚树!
另一条,你自己去佛堂跪着反省!
自己选吧!”
喜儿作为梁靖选出的暗卫,听力上乘。
大少奶奶带了四个陪嫁丫鬟,却偏偏点了自己名字去取红珊瑚树,喜儿便明白,拿红珊瑚树是假,打讨人厌的朱婶婶的脸才是真。
现在,应该就是时候了!
喜儿高声报:“大少奶奶,舅老爷送的红珊瑚树来了!”
花厅内的众人被喜儿的声音吸引,目光向入口处聚焦。
红珊瑚树沐浴在庭院的目光下,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喜儿携着两个家丁,小心翼翼地跨过花厅门槛,将那一株巨型的血珊瑚树搬了进来。
三尺高的红珊瑚树,一下子将空旷的花厅挤得有些臃肿。
朱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嘴巴都惊讶得合不拢了。
是真的!
价值十万两!
三尺高的红珊瑚树!
宁明歌像一只花蝴蝶,蹁跹来到朱氏身边,拉着她的手,“婶婶,别不好意思。血珊瑚树也好,玛瑙镯子也罢,都是长辈们对我和相公的一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