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飞燕看着中秋,面无表情地问道:“人都没了,要东西作甚?有人喜欢就送出去,不必折腾了。”
她说罢,便起身要走。中秋却令一旁的侍卫将东西抬过来。他道:“陛下,这应该是靖王给您准备的东西,您还是瞧瞧吧。”
孤飞燕止步了,中秋连忙令人将一个大箱子放在孤飞燕面前,打开!见了箱子里的东西,孤飞燕就怔住了。那是凤冠霞帔和一窜奇楠沉香佛珠!凤冠霞帔是她嫁给他时候穿过的那套,他竟保留着?奇楠沉香,并非大皇叔那一条,而是新的。是他瞒着她收藏的吗?还有一礼未成,说好的她还要嫁他还要娶,说好的她要风风光光过冰海,说好的他要抱着她过冰海的!
孤飞燕将凤冠拿起来戴在头上,披上嫁衣。她转身朝中秋看去,问道:“合身吗?”
很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的!只是,中秋看着她那冰冷的表情,空洞的眼眸,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孤飞燕似乎就是随口一问,并不需要答案。她打量了自己一番,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便要脱下凤冠。这个时候,中秋缓过神来,急急道:“陛下,这个大箱子被埋得特别深,盗它的人正是埋它的人!”
一听这话,孤飞燕立马抬眼看来。
中秋继续道:“陛下,那人属下没待来,但属下审了!靖王原本将这个大箱子藏在库房里,在您和靖王离开晋阳城南下茶坪山的时候,靖王特意吩咐将这个大箱子埋掉……”
孤飞燕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疼得呼吸都难受。她打断了中秋,“够了!我也不要。马上拿走,埋了……”
中秋急急说:“陛下,那人还说了另一件事。”
孤飞燕一点儿都不想再听,中秋却急急道:“那人说靖王在茶坪山的时候,飞鹰传书来,让心腹在靖王府后院里找出《云玄水经》。但是他们没有把《云玄水经》带走,反倒留在靖王书房里!”
听到这话,孤飞燕就转头朝他看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中秋继续往下说:“芒仲回过靖王府,把那些心腹全都带走了。那盗贼原本拿了芒仲的钱也离开晋阳城了,但是得知靖王死了,靖王府府着火了,一时起贪恋就回来挖这宝箱了。他惦记的正是价值不菲的奇楠沉香!”
孤飞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中早已写满了慌张。她看着中秋,看着看着,突然揪住了中秋的衣领,冷声:“你还审出什么了?说!快说!”
中秋一边示意孤飞燕放手,一边艰难地出声:“那盗贼说,说,说……”
孤飞燕急急放手,中秋松了一口气,才道:“那盗贼说他就知道箱子的事,《云玄水经》的事情还是偷听来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芒仲给了他一万两,要他忘记那箱子,永远都不能回晋阳城。”
一个埋掉的箱子,一本故意留下的经书,一个明显被收买封口的下人!即便是不明白整件事来龙去脉的人都会很肯定这里头有蹊跷,何况是孤飞燕呢?
孤飞燕眸光的慌张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情的冰冷,她冷冷说:“传我令,通缉芒仲!提供线索者重伤,若把人抓回来,封侯拜相!”
中秋没动,他担忧地说:“陛下,您先……”
孤飞燕厉声打断:“你去不去?”
中秋被震慑住了,他不敢再耽搁,带着两个护卫连忙离开。孤飞燕这才朝大箱子看去,捡起了落在箱底的奇楠沉香串珠。她冷冷看着,渐渐地收拢五指,将串珠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她冷不丁扬手,竟将串珠狠狠丢下悬崖!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骗她。但是,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不可以去寻一个茶女解毒!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不可以这么残忍逼她亲手杀了他!她宁可他真的背叛了她!真的背叛!
傻子!
骗子!
混账!
孤飞燕狠狠摘掉凤冠,脱掉嫁衣,一并全都丢下悬崖。 她仍旧面无表情,可胸膛却剧烈起伏着,她越来愈急促,似乎漫步下了,她的双手都在发颤。天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头压着多少怒!多少恨意!
君九辰,你不可原谅!
孤飞燕整个人都有些晃了,她一手按住了心口,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渐渐平复下来。此时,皓月已到空中,冰海岸边连风声都没有,似万籁无声。月芒清辉照在孤飞燕的脸上,让她这苍白的脸显得更加冷肃凌厉!她转身,一步一步朝行宫的方向走去,除了那双冰冷了一个月的眼神更加冰冷了之外,她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可是,她走着走着,泪珠却突然滚落,一颗接着一颗,接连不断,滑落脸颊。她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行宫门口。她止步在行宫门口,眼泪却还在继续掉。
长辈们在屋内,唐静他们在门口等着。一见到孤飞燕,唐静他们就全都惊着了。
唐静健步而前,拉住了孤飞燕的手,焦急地问,“燕儿,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先别哭……”
唐静焦急地帮孤飞燕擦眼泪,钱多多喊来了长辈们。龙非夜和韩芸汐见到女儿这幅模样,也惊着了。他们知道靖王府被烧成了灰烬,他们也知道她不好过,他们就盼着她能熬过这最艰难的几个月。他们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