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渲雯不再保持沉默。
“我没有杀人!”李渲雯朝着宁夜大喊了一声。
她没有否认宁夜说的这些事情,她只是坚持认为自己没有杀人。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对吗?”宁夜还在盯着何怨平。
何怨平被宁夜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给吓到了,站了起来,背对宁夜。
他还站到了严警官边上。
可笑啊,当坏事做绝的人感到害怕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找警察,靠着严警官,他觉得安心一点。
“我不知道那个被你巧妙地引导了舆论迫害的家庭遭遇了什么,我只知道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们甚至会想到,要是有警察来就好了,把他们查一查,把那徒有四壁的家翻个地儿朝天,还他们的清白。”
“但问题是,这根本算不上是一起偷盗案件,报警有用吗?也没人报警啊,自己报警吗?那又该怎么说呢?不觉得荒诞吗?有嘴也说不清。”
“后来,这一家人搬走了,离开了平海区,趁着夜色连夜搬家,如过街老鼠,不敢在白天露头。”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那天,是个雨夜,那一家人,遇到了车祸。”
“这事儿,你知道吗?”宁
夜也站了起来,看向李渲雯。
“车祸?什么时候?”李渲雯有点茫然。
“就是你发表了那篇募捐的文章一个月之后。”
“那一年吗?好像……是有一起车祸,但不是我报道的,也没上新闻吧?我只是听说了。”李渲雯试着回忆。
“这个,让你的上司吕薄城来说吧,他应该知道的比你多。”宁夜说道。
“我?我不记得了。”吕薄城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钱加量已经死了,你不必再有什么顾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宁夜扫了吕薄城一眼,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钱加量死了?”三人一听这个消息,都是露出震惊的神色。
“死了,而且就是在11号那晚死的!死在了这个书房里。”严警官说道。他的话比宁夜更具备权威性,会让吕薄城信服。
“什……么?”吕薄城难以置信。
“现在你可以说了。”宁夜说道。
“这个……哎,我是知道那件事情,但我知道的也不多。你说的那起雨夜车祸,钱加量是肇事者,撞死了一个小女孩,他肇事逃逸了。”
“那晚,钱加量是醉驾,还吸了毒,这他妈可是重罪啊!要是搁普通人身上,那绝对玩完了。但,钱加量的家族手眼通天,在出事之后便打点好
了一切,找了一个替罪羊替他受罚。”
“我们原本是想大肆报道这件事情的,但受到了钱氏家族的压力,就没敢报。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钱家把事情给压了下去,没让舆论扩大。”吕薄城说道。
“你们有谁知道这起雨夜车祸案的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宁夜环视一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做声。
没人知道。
“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涉及到这起案子的人,只有一个还活着。这个人,ta还没出现,但我想ta迟早会露面的。”
“没有目击者了,没人知道车祸的细节,但我可以猜一猜。”宁夜说道。
“猜?你怎么猜?这能猜得出来?”吕薄城好奇了。
“那你就听好了。那天,钱加量毒驾加醉驾,撞死了人。撞死的人,是个小女孩,但与小女孩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一个是她的母亲。”
“撞击发生之后,钱加量并未直接开车逃走,他停车了。他也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撞到了人,下意识地就踩了刹车。”
“车子,停在了路中间。被撞的小女孩,我想她应该还没死,还有抢救的机会。”
“那么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呢?小女孩的
母亲跟她的哥哥,抱着她那鲜血淋漓的弱小身躯,跑到了钱加量的车前。”
“他们不是要问责的,他们是要求救的!他们在向肇事者求救,让他打开车门,送小女孩去医院。”
“钱加量是怎么想的?他是醉驾加毒驾,又撞了人,如果他带着这个小女孩去医院,那么他吸毒醉驾撞人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他不可能打开车门!”
“母亲跟哥哥跪倒在狂风暴雨之中,用那双沾满了小女孩身上的血的血手拼命地敲打着车窗,恳求车上的人开门救人,但他们最终还是绝望了。”
“那扇原本可以救命的车门,没有打开。死亡之门,却开了。”
“钱加量开车逃走了。但在停车的过程中,我想,那扇车门的车窗,曾经打开过一点点。”
“在副驾驶,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想救人,但钱加量不让ta救。ta亲眼看到了一双满是沧桑的血手以及一对小孩子的手在敲打着她身边的车窗。”
“撕心裂肺地呐喊,歇斯底里地敲打。他们是如此的用尽全力,但却又那么的无能为力。”
“ta只能屈服于钱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