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月听到这话,不禁转过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这十年来从来没在家里面住过一天?整个太乙门没有任何他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
这句话在江如月听来简直荒谬,那是他们的儿子,在家里怎么可能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那还算是家吗?
李云天的眉头紧锁,显然不相信。
如果他不住在家里,又怎么可能每天一大早就来请安?
而且十年来从未间断。
要知道,从破魔门到太乙门,以他那点修为,至少也要走上一个多小时。
除非他天没亮就出发了。
想到这里,李云天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出生就一直待在太乙门,怎么可能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若是他不住家里,又怎么可能十年来,每天早上不间断的来给我们请安?”
“你莫不是收了他的什么好处,变着法的给他说话?”
赵强顿时冷汗直流,慌张解释道:“门主,属下真的没有骗你,我说的每一句话,句句属实。”
生怕李云天不相信,他紧接着又解释道:“您忘了?少爷沾染魔物之后被您在太乙门彻底除名,是您说的,被除名之人就不该留在太乙门,让少爷去外门“破魔门”当杂役。”
“这十年来,大少爷一直都是来回奔波于破魔门和太乙门,很多时候天没亮他就已经到家门口了,天黑后又一个人返回了破魔门。”
“他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一直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啊。”此话一出,李云天顿时回想起来,他确实有说过这么一句话。
因为当初李牧刚刚入魔的时候,正直太乙门招收门人之际。
太乙门可是整个青州的第一名门,李云天自然是不允许在太乙门招收门人之时,出现任何的魔物存在。
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因此他就把李牧彻底除名,不论是在太乙门还是在家族都没有名号,自从李牧就成为了太乙门外门“破魔门”的杂役。
破魔门,作为太乙门的外门,其地位远不如内门弟子,顾名思义,是专门负责对抗邪魔外道的部门。
这里的弟子通常都是一些在修炼上没有太大天赋,或者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进入内门的弟子。
破魔门的弟子们通常需要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比如巡逻太乙门的外围,防止邪魔入侵,深入魔道险地,调查和消灭一些邪魔的据点,抓捕邪魔等。
李牧就算是沾染了魔物,其出现在一向抓捕邪魔的破魔门也算是情理之中,因此李云天将其放在破魔们成为了一名外门杂役。
却没想到,李云天后来因为招收门人之事忘记将李牧调回到太乙门内,从此李牧在破魔门待了整整十年。
而在赵强这一番话说出的那一刻,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无声。
若不是赵强亲自说出来,谁也不知道,原来李牧在这个家中一直以来都没有一处容身之所。
此刻,无论是李云天,江如月,还是那些下人,或者是冷月这几个客人,竟然全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冷月更是内心一惊,虽然她早就知道李牧在家中不怎么受待见。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不受待见到这种程度?他好歹也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啊,却连自己的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内心莫名有种薄凉的感觉。
回想起刚才李牧那冷漠的眼神,她突然觉得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何尝又不是和他们一样呢?
江如月更是泪流不止,她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儿子会和他们越来越疏远了。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真正接受过他,甚至在家中,他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仿佛他就是一个外门杂役一样。
早上来了。
晚上又独自一人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江如月强忍着泪意质问,赵强被问的冷汗直流,紧张无比。
“夫人,这个命令是王爷下的,王爷说要等合适的机会再把小少爷从外门给接回来,不过这十年来却从未提及此事,我等也不敢妄动,我们怕王爷火气再起将小少爷从外门也给除名了。”
江如月强忍着泪水,目光冷冷的看向李云天,道:“李云天!你就是这么当父亲的吗?”
“还是说,你眼里从来就没有牧儿这个孩子?”
李云天被问的一时心虚,连忙为自己开脱,道:“夫人,我……”
“够了!当年你说把牧儿留在离破魔门,我本来就不同意,是你执意要这么做。”
“还说什么你做的这一切,为的是太乙门的名声,太乙门不能沾染任何的魔物,让牧儿出现在破魔门是更好的选择。”
“我就是因为信了你的鬼话,才会害了我的孩子在外门受苦受难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来来,他表现的还不够好吗?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无视,打压,才会让他对我们失去了希望,才会去天仙楼买醉。”随着江如月一句一句的说出,李云天被怼的面红耳赤,不敢言语。
说到悲愤处,江如月也在自我反思,惨笑一声,道:“呵呵,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