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弹吉它我听?等不及了。”袁恕说。
“跟我来。”
吴悠把袁恕带到他书房里,把门关好。他从墙角拿过吉它,坐下,随便弹拨了几个和弦,优美的旋律洒落房间。他停下,问:
“想听什么?”
“你随便弹吧。”
“好。”
吴悠就“随便”弹起来。才弹了几个旋律,袁恕就说:“《爱的罗曼史》!”
吴悠点点头,指尖继续。
“《寂静之声》!”
“《加州旅馆》!”
“《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我靠,这个你都会!”袁恕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你竟然知道这个曲子。”吴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手中并没有停下。
一个弹,一个听。
都很专注。
袁恕发现弹吉它的吴悠魅力值迅速爆涨,现在看他,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少年。
这曲弹完,吴悠放下吉它,活动了一下手指和胳膊。“练这支曲子可是费了我不少时间。”他说。
袁恕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他抱起吉它轻轻地拨了一下弦,问道:“这把吉它多少钱?”
他没有碰过吉它,万一搞坏了,他可赔不起,所以动作特别收敛。
“一万多。”
“什么?!”
袁恕跟烫了手似的赶紧放下。乐器店里一千多的吉它已经是他的梦想了。他算好了账的,这个学期在餐厅帮工的工钱再加上暑假挣的钱,就差不多能买吉它和交学费了。
“没事,你弹一下,弹不坏的。”吴悠说。
“不了,我根本不会弹。”袁恕这下子老实了。
书房里的钟嘀嘀嗒嗒指向两点,袁恕想起这个时间吴悠的妈妈应该在睡午觉,问吴悠弹琴会不会吵着她。
“不会,”吴悠道,“书房为了隔音,装了隔音设备的。”
“有钱。”袁恕暗叹。
“唱一首《胡广生》你听。”
吴悠抱起琴,边弹边唱。他微微低着头,下午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头发上,一头碎发略显淡棕色,一种温柔又煦暖的颜色。由于眼睑低垂,他的眼眸微掩,却见他的鼻尖修挺如玉,嘴唇棱角清晰,一翕一动间,唱出低沉有磁性的歌声。
袁恕看得入迷。心想:若是女生,面对吴悠这样的男生不动心才怪!
吴悠在袁恕面前,想说什么和想做什么,似乎不用压抑和克制,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和做了。他对袁恕的信任和欣赏,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应该是从转学的第一天,从那个叛逆的名字“子虚”开始,他就注意到他了吧。
袁恕身上有他所不具备的勇气和力量。
袁恕身上有他所欣赏的性格,那份张扬、不羁、随心所欲,正是他向往的。
他一直隐藏自己,做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路人。而袁恕,一直在展示自己与众不同的个性,他竟毫不在乎毫不畏惧别人的眼光和评论。
似乎是两种不同的人,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亲切感。
等吴悠弹唱完,袁恕问他游若鱼生日会那天在ktv里他为什么不唱歌,真正的高手竟然躲在背后!
吴悠竟然淡淡地问答两个字:“不想。”
“不会吧!唱歌这么好听,在ktv能忍得住不唱,心不痒痒吗?”
“不会。”
袁恕好奇地盯着吴悠脸上看,觉得他不是地球人。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想到吴悠的数学应该还需要他帮忙讲题。抠门的他无时不想着省钱的办法。
他想了想措辞,开口道:“吴悠,那个——咳——咳咳——”
脸皮还是不够厚。
吴悠疑惑地看着他:“???”
“吴悠,那个,那个我看我们可以这样:我给你讲数学题,你教我学吉它。我正好可以省下几千块钱的学费了。”
如果吴悠说你要省几千块的学费关我什么事,那他就要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谁知吴悠竟轻描淡写地回答:“好,可以。”
吴悠画外音:
实在忍不了你讲数学题,你讲的我也会……
可是没有办法,因为是你,所以难忍也得忍了。
“那吴悠,我们现在就立刻开始吧!”
“开始什么?”
“教我弹吉它啊!”
“好。”
“你等等。”吴悠说完,去地下室的储藏室里拿了一把吉它上来,递给袁恕,“这把吉它送你。”
又加一句:“我用过的。”
“要钱吗?”
“不用。”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袁恕开心得要飞起。不要钱的能薅就薅吧,谁叫他穷呢!
吴悠从最简单的指法教起。他学吉它五年了,教一个新手对他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纵然袁恕再聪明,刚开始学,还是笨手笨脚的。右手弹简单和弦时,几个手指不停打架,尴尬得很。
“来,这样。”
吴悠起身站到袁恕身后,从他右肩上弯下腰——胸膛几乎压着他的肩了。吴悠伸出右手在吉它上一遍遍给他示范,甚至拿着他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