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人满怀希望的目光,颜卿并没有夸下海口,而是实事求是地说:
“首长,我只是一个战场上的紧急救援人员,对中医和急救知识有一些了解,但与专业医生相比还有差距,无法保证一定能够治愈您的疾病。”
听到他如此坦率,彭在安笑了起来,说道:
“你这小伙子很有意思,说话的口气居然跟那些大国手一样谦虚。好吧,别啰嗦了,赶紧开始吧。”
说着,他伸出手腕,示意颜卿为他诊断。
这时,秘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包消毒棉球,放在桌上当作脉枕。彭蠡滨在旁边,将前几天在301拍的片子递给颜卿,颜卿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懂。
“我相信军总院专家的诊断,他们说骨头没事就一定没问题,就不在这班门弄斧了。”
说着,颜卿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彭在安的手腕处,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半晌之后,颜卿缓缓收回手,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
此时,整个屋子安静得让人感到压抑,就连一向沉稳的彭蠡滨也不禁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会干扰到颜卿的思考。而一旁的秘书更是紧张得额头冒出细汗,但依然保持着笔挺的站姿,不敢有丝毫动弹。
相比之下,彭在安却显得十分镇定自若。他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静静地等待着颜卿开口。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又或者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首长~”
彭在安端茶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看来内心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从前他看见别人听说自己得病的消息后瘫倒在地,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终于轮到自己,总算理解了那种心情。
“有结论了?”
“不是,我是说请你把另一只手腕也给我。”
彭蠡滨心里头无数个念头闪过,甚至已经想到最坏的情况,结果听到颜卿这话,心里这个气啊,恨不得揍一顿眼前说话大喘气的臭小子。
彭蠡滨正想着时候狠狠收拾一顿颜卿时,忽然听到坐在椅子上的彭在安放声大笑:
“哈哈,好小子,有点意思,你这么一搞,我倒是放松了不少,来吧重新诊。”
颜卿心想你放松就好,刚才他诊脉时发现彭在安的脉非常快,很显然他十分紧张,搞得颜卿浮脉沉脉有些拿不准。这是他想的一个办法,目的就是让彭在安放松下来,显然,很有效果。
再一次摸了起来,这次果然和刚才略有不同,两只手腕都诊过后,颜卿再次陷入沉思,并且眉头蹙起。
“首长前些天感冒了吧。”
“半个月前的事,当时在外面巡视,吃点感冒药就好了。”
彭在安懊悔不已,早知道一个感冒能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说什么都会回京城看病。
颜卿观察到,彭在安和彭蠡滨的眼球中,都有一团小小的东西。他忽然想起姥爷医案里的一个病例,似乎和这个症状非常相似。
“我觉得问题不是出在腿,而是出在其他~”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彭蠡滨的母亲再次带了一个人来。此人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岁,一身朴素的素色衣着,只有背在身侧的箱子最为亮眼,竟然是一个行医箱。
“在安,这位是韩涛,京城中医药大学的教授,是小付请来的,保健委的专家。”
彭在安用眼神看了颜卿一眼,发现他面色平常,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于是笑着说:
“那就麻烦韩国手了。”
韩涛摆摆手道:
“国手可谈不上,我那几个师兄才是,我先看一下吧,如果不行,我会请我师兄出马。”
于是,他进行了正常的询问,比如说哪里不舒服,大小便情况,最近脾气怎么样,有没有生病之类的事。有了刚才的经验,彭在安事无巨细,再三确认后通通告诉韩涛。
“来,张嘴,我看看舌头。”
看完后,他和颜卿一样,思考半晌,这才说道:
“太阳病发病初期,由于营卫不合,营不内守,卫外不顾,两个周期十四天没有将风邪驱走,此时的表现为风邪正逐渐侵入肌里,病邪由太阳经侵入阳明经,表证入里化为里证,表现为浑身肌肉酸痛无力。”
“可是我现在没有感冒生病的症状啊。”
韩涛点头,继续说:
“不是说没有症状,寒邪在身体里就消失,而是由于肝气郁结,肾精不足,加之脾胃可能吸纳了寒凉之物,导致虚弱的身体防御系统不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我推测很快首长就要发高烧,应该就在今晚午夜人体阳气最弱之时。”
听韩涛侃侃而谈,彭蠡滨忍不住提醒:
“我爸不是感冒,而是腿无力。”
彭在安一掌拍在彭蠡滨脑瓜子上,叫他闭上嘴吧。
“闭嘴!我都听明白了,说到底还是最近身体虚弱,免疫系统功能失效,病邪在身体里肆虐,却不能很好地做出反应,导致出现肌肉无力的情况,能不能不让我发烧?实在太难受了。”
韩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