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殿祥这些天觉得情况有些不妙,本来前些天收到暗示,让他咬紧牙关,没几天就能把他放出来。
结果案件已经移送庆伊分局一周多,丝毫没有放了自己的意思,提审他的时间和频率反而越来越高。
他也算是几进宫的老油子,警察从最开始的你咋说我咋记,到现在一点点抠细节,大有刨根问底的趋势,令吴老大深感不安。
这天晚饭,公安局值班看守人员将打包好的盒饭,递到吴殿祥所在的临时看押的小屋。
吴殿祥现在非常想知道自己的处境,于是他对给他送饭的人说:
“兄弟,咱们警察叔叔办案程序我也懂,都非法押了我这么多天没个结果,是不是怕我的伤被人看出来?”
给他送饭的,是一个协警,这些天也混的比较熟,对于这种话题,协警其实也不懂,为了彰显自己的优越地位,于是信口开河:
“我不清楚,我就知道上面大局长说,你不松口,绝不放你走,就给你押到死。”
吴殿祥听完心凉了半截,不知道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有人传话说让自己咬紧牙关,公安局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吴殿祥心想,莫不是要自己顶雷?现在正在外面做假证呢?
细想想绝对有这种可能,他们本身就是因为利益聚拢到一起,谈不上什么坚不可摧的关系,现在公安局要把自己关到死,那不就正中胡八下怀,把脏水都泼自己身上。
正当吴老大心烦意乱之时,一个中年警察走了进来,对看守的协警说:
“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说两句话。”
“你是?我没在本局见过你。”
协警有些难为情,按照规定,任何人见被看守人员,都不能独自会面,必须要在自己陪同下才可以,尤其是这个案子,白衬衫来了好几个,协警更不敢马虎大意。
“你媳妇的理发店,刚才有人去存了一万元,不过你放心,没人去理发,要不你出去打个电话问问?”
这话算是戳中协警的肋巴扇上,他们的工资不高,全靠这点微薄的收入。
如果靠这点死工资,很难维持生计。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所以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买卖。
“呃!那好吧,我出去上个厕所,你帮我看一下,两分钟我就回来。”
说着,协警就出去了。来人面色平淡,对吴老大说:
“吴老大,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吴殿祥看他不惜重金将看守支走,换来了两分钟时间,于是谨慎地说: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就需要知道…”
……
“冯政委!报告一个好消息!”
这几天,冯殿军住在庆伊分局专门给他收拾出来的办公室,现在他刚刚躺下,就被一阵敲门声叫起来。
刚要发火,听说是好消息,连拖鞋都没穿,直接走到门口。
“什么好消息?”
门口之人是蒋天,他手中拿着几张纸,对冯殿军说:
“政委,吴老大交代了!”
冯殿军大喜,叫蒋天进屋。这几天虽然厅长没有听专题汇报,但是还是有书面材料上交,如果这两天再没有突破,下次厅长亲自调度时,必是挨批斗之时。
“都交代什么了?”
“吴老大承认,自己有拦路的行为,并且在和颜卿发生冲突后,动刀想要伤人,结果反而被颜卿制服。”
“好!”
冯殿军这些天,也被逼着学了不少刑侦的常识,听说吴老大承认了持刀伤人的事情,于是说:
“好,这次证据形成了闭环,我看就按照省厅的要求,直接扔看守所吧。”
冯殿军说完,看蒋天欲言又止,现在压在头上的大石头被搬走,冯殿军心情不错,于是问蒋天:
“蒋局,怎么了?这个吴老大吐口,应该是一件好事,可我看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蒋天一脸为难,用恳求的语气说:
“冯政委,我有件事情求你。”
“你说吧。”
“你能不能向省厅建议,把吴老大羁押在咱们看守所,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送到市局看守所?”
冯殿军皱眉,在他看来,送到哪里都一样,而且市局看守所更加正规,不容易出问题。但现在蒋天开了口,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于是说:
“为什么?在我看来,押在哪里都一样,市看守所还更安全更规范。”
蒋天也一脸便秘,看起来有些难受,他解释说:
“政委,您不知道,押在自己看守所,不管提审还是指认现场,都比在市局看守所方便,而且这是咱们分局的案子,送别的局看守所,好说不好听呀。”
冯殿军点点头,他听出来了,无非就是蒋天面子的事,真放到市看守所,
“我可以试着提下建议,不过没法保证一定能成功,你也知道,现在咱们只负责侦办,并没有决定权。”
目的已经达到,蒋天离开这里,留下冯殿军在整理材料。将要点全部梳理好后,冯殿军将电话拨给公安厅秘书处主任,也就是张渤的大秘。
“单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