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可没有心思整天和这个黄四海斗,第二天,他就正式下去调研,他是带着两个任务下来的,必须抓紧时间。
黄四海这几天动不动就被书记镇长叫过去臭骂一顿,搞得很狼狈,现在的黄四海可谓是过街老鼠,连个屁都不敢在走廊放。
尤其这几天家里回不去,媳妇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气的她找由头给黄四海挠的满脸开花。
当然,这些都是事后听赵子明偷偷告诉他的。
现在的颜卿已经踏上扶贫的征程,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平安村的道路艰险,依然超出了颜卿的想象。
司机是当地一位老大哥叫周东平,是平安村出来的人,他很健谈,路上和颜卿说着这么多年黄松镇和平安村的事情,因为路不好走,时速都超不过四十。
咣当!
“坏了!剐底盘了!”
周东平骂了句破路,将车停好,爬车底看情况。
颜卿下车,询问能不能帮忙,检查过后,周东平说没事,就是底盘护板漏了,万幸的是还好机油嘴没漏。
就在此时,来了一辆重型渣土车,席卷着灰尘向二人驶来,两人迅速上车,就在颜卿关门的瞬间,沙石拍在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周哥,这破道,还能跑这车?”
“小颜,你有所不知,这路开始时并不破,都是这种大车压破的。”
“前些年传言,说村子附近的山上有金子,这才有无数人开车来凑热闹,咱这破地方怎么可能有矿,却有人发现这里的河沙质量极好,慢慢的这条路就被压成这样。”
“政府不是三令五申,不让私挖河沙吗?”
“嗨~颜镇长,在基层干几年就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
颜卿点头,将这件事记在心上,二人继续往平安村行驶。
大约到了中午,颜卿二人才到平安村村委会的平房。
从车上下来,颜卿活动两圈,他感觉自己快要颠散架子。
环顾一圈,这里依山傍水,绝对可以称得上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村子里的房屋,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整个村子一条大路,越往上走地势越高,村委会在村子中间的位置。
村委会门口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看到周东平从车上下来,上前打着招呼。
周东平用手指着颜卿开口道:
“村长,我给你介绍,这是颜镇长,也是咱们平安村驻村书记。”
村长疾步走到颜卿身边,伸出双手,亲切地说:
“颜镇长你好,我是村长付宝贵,颜镇长真是年少有为,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村子的人。”
众人来到院门口,有几个人翘首以待,都想瞻仰下新任驻村第一书记的风采。
付宝贵刚准备介绍,就看其中岁数最大的老头轻哼一声,率先开口道:
“你们在这傻站着干什么?都进屋吧。”
说完,不等颜卿同意,就转身走进了村委会。
颜卿此时有些尴尬,按道理讲,自己是驻村第一书记,从自己到这的一刻,就是这里的实际负责人。
再说,堂堂副镇长还没发话,你一个老村支书还能发号施令?
付宝贵众人面露难色,生怕这个年轻的副镇长生气让他们下不来台。
最后颜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轻笑一声道:
“好,尊老爱幼是咱们的传统美德,就听老人家的。”
众人明显放松下来,都打着哈哈一起迈进了村委会。
在会议室坐定,村长开始逐个介绍:
“这位是民兵连长张明,这位是会计李丛林,这位是妇女主任李丛华,这位是副主任赵洪生。”
这几人都主动站起来和颜卿握手寒暄,颜卿也都一一回礼。
到最后那个老头,颜卿知道,肯定是村支书,为了表示对老人的尊敬,颜卿主动站起来,伸过手去。
果然,付宝贵说这是村支书,叫周华辉。可老支书在那坐的很稳,丝毫没看见颜卿主动伸过手来。
颜卿脸上有一丝愠色,他强压心头不悦,重新坐了下去。
此时周华辉接过话,对颜卿说:
“敢问颜副镇长,今年多大?”
这个副字说的还很重,好像在特意强调他不是正的。
“虚岁25。”
“和我孙子一样大,那可曾结婚?”
颜卿心里这个腻歪,这老头什么意思?说自己是孙子辈的?
尽管如此,颜卿还是客气地回答:
“没有,对象都没有。”
“为什么来平安村?在机关不好吗?非要来这破地方受苦受累?”
颜卿眉头皱了起来,这周华辉在做人口普查吗?难道是不满自己抢了他村支书的权?
“作为一名党员,我认为组织上需要我去哪里,我就应该在哪里!”
周华辉没想到颜卿这么硬气,毫不客气地用党性回怼自己,他也不含糊:
“人年轻是好事,但太气盛可不行,有时要懂得隐忍。”
到底是年轻人,接连被质疑权威,颜卿也决定不给老支书面子: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