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之上,光线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落,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束。
李景隆端坐在高高的官椅上,面色严肃,眼神锐利如刀。
他手中握着一块沉甸甸的惊堂木,随着一声清脆的敲击声。
“升堂!”李景隆的声音洪亮而有威严,回荡在整个大堂之中。
随着他的命令,衙役们齐声应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余之鉴坐在下首的位置,他的面前是一张宽大的桌子,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和供状书。
这些文件堆积如山,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掩埋在其中。
想象中的升堂审理案件,是官员步入,主审官坐镇中央,手握惊堂木。
犯人被带上,跪于堂前,证人依次陈述。
主审官审慎提问,书记官记录。
审理结束,主审官退至后堂商议判决。
现实中的升堂,李景隆手中的惊堂木就只剩下“肃静”这一个作用了。
平头百姓没见过世面,平时见到官差就犯怵,更何况是来衙门升堂。
一进来就开始不停的哆嗦开口就是“青天大老爷!”
问要状告谁,哆哆嗦嗦半天就指了个方向,说是卖油菜的街角那嘎达。
来一个又焦急的说不对,是那个地方,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牛头不对马嘴。
李景隆还真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
幸亏余之鉴是个中好手,很快就理清楚诉求。
但衙门还是鸡飞狗跳,李景隆手中的惊堂木都快拍出火星子来了。
就在这时,何玉珍和几位同伴的到来,李景隆抬起头,有气无力地问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何玉珍挺直了腰杆:“民女何玉珍,河州人士。今日特来向大人禀报,孟尝君在世时,曾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更有甚者,草菅人命。”
她的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有的同情她的遭遇,有的则对此表示怀疑。
李景隆皱了皱眉,追问道:“你所言之事,可有确凿证据?”
何玉珍道:“大人,孟尝君已故,其府邸亦被焚毁,如今确实难以寻得直接证据。但民女的遭遇,以及众多受害者的证言,皆可作为旁证。”
李景隆听了,不禁叹了口气,他转向身边的余之鉴,低声说道:“此事颇为棘手,孟尝君既已不在人世,我们又该如何取证呢?”
余之鉴也觉的很棘手,现如今孟尝君已死,孟府也被付之一炬。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何玉珍说的这些事。
余之鉴想了想还是先从草菅人命查起比较好入手,便开口问道:“这孟尝君草菅人命都罪证你可有?”
何玉珍:“自是有的。”
余之鉴:“在何处你可带来了?”
何玉珍:“就在孟府。”
在何玉珍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烟尘弥漫的街道,来到一片焦土的孟府。
断壁残垣间,昔日雕梁画栋不复存在,只剩下被火焰吞噬过的痕迹。
何玉珍的脚步在一处看似普通的花圃前停了下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
何玉珍指着这片荒芜的土地,声音低沉地说:“就是这里。”
余之鉴跟随着何玉珍的目光,疑惑地问道:“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何玉珍闭上眼睛,仿佛是在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然后缓缓开口:“尸骨,那些被拐卖来这的姑娘,她们的尸骨就埋藏在这片花圃之下。”
孟尝君每次设宴款待官员的时候都有姑娘作陪,很多见不得光的勾搭都是在他们喝了酒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时候达成的。
这些伺候过官员的姑娘孟尝君是不会让她们活着离开孟府的,这些姑娘如果活着出去,谁能保证她们不会泄密。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余之鉴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立刻命令随行的捕快取来工具,开始挖掘。
随着铁锹的每一次挥动,泥土被翻开,露出了下面隐藏的秘密。
一具具尸骨逐渐显露出来,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悲惨命运。
不久,十几具尸骨就被挖掘出来,它们的形态各异,有的完整,有的破碎,但无一例外地都是穿着女子服饰。
其中还有几具是骨架细小,是幼童的尸骨。
余之鉴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每一具尸骨,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孟尝君简直是畜生不如。
后宫花园中,瑶初光慵懒的喝着小酒,看到一旁坐的笔直,一本正经的傅鸿煊。
不由的撇撇嘴每次这家伙往旁边一站,就老把自己衬托的不像个正经人。
瑶初光放下酒杯问道:“有事说事,没事就喝酒,老绷着一张脸跟我欠你钱似的。”
傅鸿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开口问道:“当初为什么要杀孟尝君。”
如果当初没有杀孟尝君,而是抓起来慢慢审问,安恬就不会被抓入狱。
傅鸿煊不能理解,瑶初光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揭露与孟尝君同流合污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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