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男子汉的定义,再给为父复述一遍!”
破旧床榻之上,躺着一位口吐鲜血的白发老者,其声音沙哑低沉,音量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在老者身前,跪着一位年方十八、衣着朴素、面容俊朗的青年,名叫柳随风,此刻他眼中含泪。
“义父曾教导,男子汉需做到两点。”
“一:挺直脊梁,顶天立地,纵使苍穹崩塌亦不弯曲。”
“二:即便心中有万般苦楚,亦不能轻易落泪。”青年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既然记得这般清楚,那为何还跪在我面前?”
“此时你双眼含泪,姿态仿若妇孺。”
“起来,把眼泪擦干!”
老者说话时,稍稍用了些力气,以至于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青年见此情形,本想上前为老者顺顺气,怎奈老者眼睛一瞪,他只好作罢。
“义父,孩儿还是先去请郎中为您诊治吧?”青年起身之后,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问道。
老者满含怜爱与不舍地看了青年一眼,随后缓缓开口。
“风儿,为父这病无药可医,不必白费力气了。”
“义父……”
“风儿,时间紧迫,在为父闭眼之前,有些秘密要告诉你。”
“秘密?”青年愣了一下。
“三秀,你们进来。”老头对着窗外沉喝一声。
随着房门被推开,三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头来到了床边。
“义父,他们不是屠夫张伯、书痴王伯、半仙赵伯?”
“你为何称他们为三秀?”青年面露疑惑。
“天秀,我已至油尽灯枯之际,言语多有不便,我们隐匿了十八年的秘密,就交由你告知风儿吧。”
“好!”半仙赵伯颔首应道。
“风儿,你曾追问为何你义父声音奇异,似男似女,如今我告诉你,只因你义父乃是阉割之人。”
“什么?”
“义父是太监?”青年满脸惊诧。
“不错,并且你义父本是帝国总管,统辖帝国中除朝堂大事之外的所有事务。”
“那您呢?”青年深吸一口气后问道。
“你只知我为人占卜算卦有半仙之名,却不知我乃安邦定国、出谋划策的谋士。”
“我亦是当今帝国人皇之师,得天秀之称。”
闻得此处,青年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他万没料到,他的义父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身份。更不曾想到,一个坑蒙拐骗的神棍,身份竟也这般惊人。
“那张伯呢?”青年赶忙问道。
“屠夫之名并非你张伯终日宰杀兽类所得,而是于沙场征战,杀敌百万而来。”
“你张伯曾是帝国武将之首,镇国大将军,有地秀之称。”
“咚!”
青年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宰兽卖肉,且高声吆喝“二两银子一斤肉”的邋遢老头,竟然是镇国大将军。
“你王伯便是人秀。”
“莫要误以为他只是一介迂腐书生,实则他乃帝国文官之首,身份与地秀等同。”
“如此说来,你们都曾是帝国身负重任之人?
“不错。“
“既然你们身份这般尊贵,怎会沦落至此?”
“因为你。”天秀沉凝说道。
“因为我?”青年眼眸转动了两下。
“赵伯,难道……我也有非同寻常的身份?”青年疑惑问道。
“你生父乃是当今人皇,此乃我们隐瞒了十八年的秘密。”天秀言语惊人。
“轰!”
犹如重锤击中头颅,青年身躯猛地一晃,若非天秀眼疾手快,青年已然摔倒在地。
“我父亲竟是当今人皇?既如此,我为何不在皇宫之中?”青年困惑道。
“风儿,你母亲只是一介烟火女子,身份卑微。且你父皇另有宠妃,那宠妃亦育有一子,你父皇被那宠妃一番言语挑拨,太子之位自然与你无缘。”
“即便我不当太子,也不至于流落民间吧?”青年不解道。
“那宠妃容不下你。”
“若不是你母亲偶然听到那宠妃与一帮奸臣的谈话,并连夜安排你义父送你出皇城,你活不到此刻。”
听闻这般隐秘,青年拳头紧握,面色苍白,双眸中更是有两道凶光闪过。
“你们三秀为何甘愿为了我舍弃如此尊崇的身份?“青年冷漠问道。
“因为另一皇子并非帝王之命,我们三秀不会辅佐一个会祸乱天下的帝王。”
“况且你母亲品行端庄,心地善良,对人亲切和蔼,更是将我们四人视作亲兄弟一般,我们必然会护你周全,并将你培养成为一代圣明之主。”
“我母亲如今可还安好?”
“不知,我们已有十八年未曾踏入皇城。”
“风儿,我有两样物件交予你。”就在此时,老太监那虚弱的声音传来。
“义父。”青年轻声唤道。
老太监艰难地在枕头下摸索出一个红色布袋,颤抖着将它放在了青年手中。
青年打开布袋,里面是一面玉佩,还有一本泛黄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