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点数吗?蠢货!”他愤愤的振动雨衣,驱散台风裹挟而来的深深凉意。南洋台风之强悍,他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谁不清楚?
也不知道大鱼号是中了什么邪!
不对,大鱼号上的那个白发鬼虽然一天能醉上二十个小时,但醒着的时候,可绝不是个含糊人。
大鱼号是一艘两万五千吨的货轮,船上装的是光州食品事务处从南亚联邦购入的农产品,怎么看都是一次毫无风险的旅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们错过了原定的日程?为什么不早点儿避开台风?为什么没有提前使用紧急通信?为什么没有使用舰载机甲?
机甲……救援机甲怎么还没动静?!
助理从灯塔中钻出来,大喊道:“老大,两台海上救援机甲已经出发了!我们先回去!”
两人跑回百米之外的那间中控室,港务官大喊道:“让他们睁大眼睛,我们只能等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如果他们不把人接回来,我就激活电磁保护层,让这两台蠢机甲也回不来!”
“食品事务处的老大说,一定要保住船上的货!”
“让他滚蛋!老子的任务是保住港口!”
位于港务局中控大楼下方的地下机甲维修间占地数千平方米,机甲可以通过升降台去地面起降,也可以通过第二紧急出口直通海面。两分钟前,两台救援机甲正是从第二出口压着海面飞出去了。并非机甲起飞就万事大吉了,此刻,十几名维修人员聚在控制室,神色紧张地盯着即时监控信号,观察那两台被派去救援的机甲。
首席机甲维修师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红鼻子老头,他七年前就已经是四级机甲维修师,在港务局服役已有二十年,对所有型号的海务机甲均熟悉无比,就连港务官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叫一声‘袁师傅’。这么多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机甲救援行动没遇上过?按理说,就算这次的台风再强上一个档次,他也可以安然大睡,完全不用担心机甲的安危。
可此时,他心里却一点儿底也没有。
因为这两台机甲问题大了去了!
由于海上任务属于特种作业,海上救援机甲往往是c级机甲中的顶配型机甲,大部分材料与b级机甲相当,可以换用。虽然它不携带重型武器,但求生能力极强,部分配器件甚至保持着三年一换的超高更新率,始终保证它的严苛质量,就算掉进台风眼里也能活着逃出来!
可海上任务并不多,用得着频繁使用机甲吗?当然用不着。
港务局的维修部门是个清水衙门,预算严苛,
想尽法子也只能捞一点儿茶水费。靠这点儿薪水,大家怎么养家糊口?于是大伙儿群策群力,终于想到了一个捞钱的好办法:全新的海上救援机甲,以及几乎全新的机甲配器件,不就是大伙儿的吃饭家伙吗?
救援机甲不是可以高频率更新配器件嘛。
心灵手巧的工程师们将崭新的配器件从机甲里拆下来,高价卖给城里的机甲维修店,然后给机甲换上老化后便宜的配器件。过上一段时间,维修部门便找个借口申请更新机甲。预算部门请监管部门核查机甲,发现部分配器件的确已经老化,便爽快拨款更新。这些钱又掉进维修师们的肚子里。
购买新的部件?不存在的。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群机甲维修师都富了。港务官以为自己的救援机甲装备精良,款式新颖,却不知机甲内部的配器件全都是用了二十年的老化器件,早已不堪重负!
能不能扛住这次台风?听天命吧!
红鼻子老头心中忐忑,可当着大伙儿的面,他偏偏还得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谁让他拿钱得最多呢?他恨死了大鱼号上的那群混蛋,要不是他们犯浑,哪会逼得机甲不得不去进行一次高度危险的救援行动?机甲毁了事小,一旦进行事后调查,他们这些维修师可全都栽了!
他听见有人冷不丁插嘴,“哇,飞得不错,别看咱们海务机师平时困得睁不开眼睛,上了机甲也是一把好手嘛!”
在一众紧张的维修师之中,这个轻浮的声音格外刺耳。袁师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那个家伙。那人无所谓的笑笑,像是根本没察觉其他人眼神里的厌恶,懒洋洋躲在一旁坐下。袁师傅气得七窍生烟,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都怪港务局的机甲维修师全是一群蠢货,吃空饷倒卖机甲器配件的事儿干得贼溜,真干起活儿来全傻眼,他不得去市面上找人,结果找来这个混不吝的家伙当临时维修工。这小子脾气差嘴还欠,见谁怼谁,要不是这小子活儿干得不错,他早就忍不了了!
胆子越来越大,现在还敢说风凉话了!
这一瞬间,袁师傅下定决心。机甲安全回来也就算了,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就把锅甩到这小子头上!倒卖设备,欺骗港务局,盗骗预算,全是这个叫花杰的临时工干的!
袁师傅心头一松,突然不那么紧张了,能想到这个李代桃僵的办法,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等红鼻子老头的视线挪开之后,混不吝的年轻人才抬头,若无其事的看了对方一眼。袁师傅打什么主意,他这个从小就在人堆里
打转的机灵鬼怎么会猜不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