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个妇人走过,瞧见他都站在跟前询问:“小郎君今日还摆摊啊,都要下大雪了。”
“不知你家中妇人可曾心疼你?也不给你买个棉絮外衫穿?”
“……”
她们瞧见沈珍珠带着孩子坐在一旁,以为是来写信的妇孺,但是也未仔细端详。
但是许清桉身为他妻子,被人这样编排,自然是不爽快。
立马道:“徐先生家贫,妻子过日子都是一文钱掰成好几半花。你们且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挑拨旁人的夫妻关系。”
许清桉第一次瞧见沈珍珠这稍稍有些生气的模样,倒是觉得有趣,一向不爱笑的人,唇角也微微勾了勾。
沈珍珠这话一说,那个妇人立马就反驳了:
“小娘子你是没来过写信吧,刚嫁过来的新妇?长得也俊俏,倒是从未瞧见过你。我们这一片的人都知晓,许小郎君的妻子可是泼妇,那种破烂货知晓吗?”
“许小郎君那个妻子,只会给他带来祸事,听说是渔村的,要挟他成婚,而后又看不上他,整日都在打架。”
“前段时间还来县城闹过,打架的事儿人尽皆知。总之,许小郎君肯定是吃不饱穿不暖,性子善良还总被欺负。”
“……”
刚开始沈珍珠脸是黑的,这会儿竟然也无话可说。她们说的这人设,确实挺符合大家对她的刻板印象。
沈珍珠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不过……”她顿了顿,“几位阿嫂,你们注意瞧瞧我,我就是那个当街辱骂许小郎君的妻子,沈娘子。”
而后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今日陪我家夫君过来,帮他磨墨。”
“此前珍珠确实不懂事,但是以后肯定会克己复礼,多做善事,劳烦几位阿嫂挂念。”
“……”这话一说,那个妇人立马就走开了,说坏话说到别人头上了,换谁谁不尴尬啊!
沈珍珠的手还搭在许清桉的腕间,等着人走后,许清桉看了几眼。道:“我写字,不太便利。”
沈珍珠立马放手,坨红不自觉的挂上脸。
道:“我昨天赚的两百文,可是要拿去买厚的一身,否则到时候旁人又误会我对你刻薄。”
“其实我自己也没得穿呢。”
许清桉道:“无事,下次你不在,我也会解释清楚。”
沈珍珠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朗星指着书院门口。
道:“阿姐,快看,门口多了许多马车。”
沈珍珠一眼就瞧见了。马车有富贵的,也有普通的马车,道:“这些是做什么的?”
许清桉道:“是过来拜师的。”
“快下学了,等在这里,庄先生若是出门,有机会见面。”
“我瞧着好多人带着红布条的东西拿下马车,拜师礼都拿上了?”
沈珍珠一眼不眨的盯着,一左一右拽着许清桉和沈朗星就跟过去,既然别人把握机会,她也不会浪费这个见面的好时机。
顺便察言观色,想要学学这些人的技艺。
未曾想,每个人下马车拎着的拜师礼都让她心凉了半截。
放眼看去,就瞧见个个都带着礼盒,这会儿把礼盒摊开。
“徐氏若方,珍藏字画一幅,望与庄先生探讨一二。”
“杜氏林立,象牙棋具一幅,上好佳木棋盘一把,望与庄先生对弈。”
“……”
紧接着还有很多好物,就像是报菜名一般简单。
生怕旁人听不见,亦或是怕被旁人的好物比了下去,所以一个比一个的声音洪亮。
但是沈珍珠仔细看,倒是没有瞧见什么庄先生,鬼影子都瞧不见。
这会儿,许清桉被旁边那个杜氏林立拉着了。
“许兄!难不成你也要拜师?”他有些惊喜,“你的才华,庄先生肯定看得上。你带了什么礼物过来?”
“未曾。”许清桉道。
这会儿沈珍珠也有些心虚,这一穷二白的,两百文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谁知这会儿庄先生出来了。道袍直领大襟,领口缀上素白护领。朴素简洁,文雅至极。这会儿皱着眉头,严谨至极。
这会儿一眼扫过来,各个准备拜师的小公子拿着礼物过去,蜂拥而至。
谁知道庄先生扫了一眼,而后拱手作揖。
“敦诗说礼中军帅,重士轻财大丈夫。常与师徒同苦乐,不教亲故隔荣枯。”
“是以,师徒之间,重在缘字。在场所有公子,与老夫都无缘分,所以诸位请回。”
说罢,他的袍衫猎猎生风,朝着远处走去,倒是一个都没有给正眼。
许清桉也沈珍珠亦复如是。
沈珍珠嘀咕:“他说缘分,但是都没有仔细瞧你们,怎么就知晓没缘分?”
许清桉道:“庄先生脾气古怪,不好相与。他说的话,自有他规则,我们不必琢磨。”
“那为何还有这么多人等在门口?即便是全部都被拒绝了?”这会儿,周围依旧是围满了各种各样的人。那些拿着礼物的有钱公子,依旧在一旁等着。
“庄先生,有实力。”许清桉道。
随后虎子阿娘一幅厨娘的打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