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本就跪了一地的官员,此刻都连忙高呼,“皇上亲息怒,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官员,他都不知道此次竟然牵连了这么多人。
目光落在了首辅林居晖身上,皇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林居晖,你身为内阁首辅,竟然也收受贿赂,结党营私,你该当何罪?”皇上看向林居晖,一脸的痛心疾首。
其实坐到这个位子有谁不贪的?若是不贪,也坐不稳这位子。
更何况在他们看来,收些喜欢的摆件儿都算不得贪墨,只能算是别人投其所好,礼尚往来。
“皇上,臣冤枉啊!他送来,臣也不好不收,但事后都是送了回礼的。臣怎么敢受贿,这完全是污蔑!”
林居晖叹了口气,“皇上,臣虽是内阁首辅,但也不好做孤臣呐!这些都是正常的礼尚往来,臣是万万没敢占便宜的。您大可看看,那库房里可都是登记造册的。”
他说着竟然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这里头都有谁家送来的礼,臣都一一做了回礼,还登记造册,就怕漏了谁。”
众人:???好你个老奸巨猾。
皇上一愣,随后让周忠将小册子呈上来。
他打开一看,发现第一位送礼的就是户部尚书杜意坤。
“彩绘鸳鸯莲瓣纹金碗、汝窑天青釉洗、吉庆有余转心瓶?还都是古物?”皇上讥讽地看向杜意坤。
“你见天儿的嚷嚷着户部穷,国库空虚,倒是不知你户部尚书大人府上如此富足呢!这等好东西,就是朕的私库里都没有,你一个户部尚书随手就送,你说!都是你贪墨的对不对?”皇上指着杜意坤怒不可遏。
杜意坤连忙膝行几步,爬到皇上跟前,“皇上,臣冤枉啊!这都是首辅大人母亲高寿,举办寿诞,臣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宝物,那可是臣多年积蓄,皇上明察秋毫,不行您可以去臣府上库房里搜。”
“皇上,臣回了礼的,后面都有记载!”林居晖连忙解释道。
杜意坤哭得老泪纵横,“皇上,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些年为了充盈国库殚精竭虑,之前天灾,臣捐了大半身家, 难道就没有一点功劳?皇上您因为那罪臣的胡乱攀咬,就对臣如此猜忌,臣痛心疾首啊!”
他摇着头,眼泪流得哗哗的。
皇上看着他鬓边掺杂的银丝忍不住心中一软,也都是多年的老臣了。
四皇子冷眼旁观,眼看着从那罪臣贿赂演变成了官员之间的礼尚往来, 他也没出声。
父皇对这几位是想轻拿轻放了,毕竟只是收受贿赂,都是肱股之臣,还是得顾及朝纲,不可大刀阔斧,否则朝中还有谁可用?不都得杀头谢罪?
反正最重要的不是这几位,想一下子扳倒也不可能。
“罚你一年俸禄,在府中闭门思过一月。”皇上合上册子,指着杜意坤道。
杜意坤连忙谢恩,“多谢圣上恩典,日后臣必定谨言慎行,为皇上分忧。”
皇上又看向首辅,“往日里多警醒着些,若让那些贼人钻了空子。”
“臣谢主隆恩!”林居晖知道这件事是过了。
竟是连罚都不罚,可见皇上对首辅的偏爱,众人心中无不羡慕。
其他官员再看皇上竟然合上了册子,便知道这次皇上是打算轻拿轻放,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松了口气。
“都退下吧!”皇上吩咐了一句,官员们立刻退出了御书房。
对他们来说,恨不得立马从皇上眼前消失,免得皇上一个不高兴,就拿他们撒气。
“老四,剩下的这些,你查查,若是真有贪墨,禀报给朕,决不轻饶。”皇上忽然道。
四皇子有些惊讶,连忙应下。
他心中琢磨着,父皇这是要罚,还是不罚?这个度该怎么拿捏,他忽然有些摸不准了。
还是这是父皇对他的一次试探,想看看谁是他的党羽?
他看了一眼皇上,小心地试探道:“父皇?这些大臣都是咱们朝中的老臣了,倘若只是因为奸臣党羽的一句话,就彻查,岂不是显得咱们不念旧情?”
皇上冷哼一声,“商议朝政之时,一个个支支吾吾。收礼的时候,个个都不手软。以为朕好糊弄,什么礼尚往来,这册子上的登基能有几分真?不过是朕念着旧情罢了!”
“父皇宅心仁厚,想必他们日后必定会约束自己,否则就辜负父皇的一片苦心了。”四皇子立刻会意,顺着说道。
“就怕他们还不知悔改,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皇上叹息了一声。
四皇子顿时闻弦音知雅意,“儿臣倒是觉得此次与叛党扯上关系,他们必定心有余悸,想必会收敛了,只是......”
“嗯?如何?你但说无妨!”皇上看向老四,这几个儿子中,他觉得老四的脾气与他最像。
“只是有些人难免会产生侥幸,事后有故态复萌。儿臣以为,不如抓出一两位重惩,便可起到震慑的效果。”
皇上闻言眼中精光闪过,“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四皇子领命,“是!”
“只是父皇,这些在勾结叛党面前,都显得不足轻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