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开通运河不要银子吗?那得多少银钱?不低于二三百万两,而每年对运河的维护至少几十万两。
如此庞大的开支,对于朝廷来说是重负。你以为朝廷官员没想过吗?当然是因为难以实行啊!”
潘长业像看傻子一样看江宥帧,此子有些才干,但也只会纸上谈兵。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不过若是银钱不够,也确实遗憾。学生以为大人走马上任,肯定能为百姓办实事。
正好怀林县又在运河的必经之处,到时候由您提出来,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壮举,与您仕途有益啊!”江宥帧遗憾地摇头叹息着。
王长幸心中一动,“这么说来,你已经拟了路线图?”
江宥帧点头,“正是!”
“可否一观?”王长幸说完看到江宥帧疑惑的眼神,连忙解释。
“虽说此事或不可行,但本官可以将此事上奏朝廷。有了路线图,或许朝廷会采纳也不一定。你也说了,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就算现在不行,但以后肯定也有机会的。”
江宥帧闻言大喜过望,“好!学生随身带着的。”
她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纸,对王长幸恭敬地道:“您请过目!”
潘长业也连忙凑了过去看,一看之下,他十分震惊。
“竟然如此详细,你连事故多发之处都标明避开,还有山石暗礁,哪处土质松动都标注了?”
王长幸目光闪烁,他眼中惊喜连连,“太细致了!太精妙了!你如何得知这些?这些地方难道你都去过?”
江宥帧看两人盯着牛皮纸那双目放光的模样,不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学生闲暇时喜欢看杂书,例如游记、地理志、人物传和风土人情等,再查阅舆图,才描绘出来的路线图。就是不知正不正确,希望没有大出入才是!”
“细节处自然要勘验现场才能描绘正确路线,只要大差不离,有了大致的范围,就省事许多。”王长幸简直太惊喜了。
“不过听闻你之前与皇子们交好,那为何不将这份路线图交给皇子呢?”
眼看王长幸已经被这份路线图砸晕了头脑,潘长业却是冷静了下来。他狐疑地看向江宥帧,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此事说来惭愧,概因学生有些私心。”江宥帧羞赧地笑了笑。
“哦?何故?”王长幸很是好奇。
“因为两位殿下与您二位说得一致,都觉得耗时耗力耗银钱,他们只说日后再谈,因此就这么搁置了。
又因老师钱崇恩想去江南生活,他的长兄在江南经商,他想投奔,离开这个伤心地。学生便想让大人承我这份情,日后对老师多多照顾。”
“没想到你对钱训导如此上心,钱训导果真是好福气,得此良徒,此生无憾。”
王长幸说着都开始羡慕了,钱崇恩何德何能啊?竟然遇到了如此聪慧又如此孝顺的徒弟,这徒弟品行极佳,不可多得。
“其实也不全然是为了老师,学生还是有一点私心的。日后若是有幸入仕途,便想请王大人多多提携,那路线图的署名……”
江宥帧搓着手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好说!好说!”王长幸点头,“你放心,署名必定写你。本官可不是那等小人,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
这话说的,也不害臊!
江宥帧笑眯了眼,“那就多谢大人了,不打扰二位的雅兴,学生这就先行告退。”
等江宥帧走后,王长幸和潘长业对视一眼,屋内顿时沉默了下来。
“你信她的话吗?”潘长业问道。
“有所怀疑!不过我刚才看到路线图上两三处标记,与记忆中的相符,这份路线图应该是真的。”王长幸看着手中的路线图,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你觉得她当真不会怀疑你吗?即便没有证据,但以她的秉性,很难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吧?”
潘长业可不乐观,江宥帧有这么傻?
“她都不知道钱崇恩被下毒的事,又怎么会怀疑毒药是我供应的呢?许是咱们太草木皆兵了,这不是因为皇子们看不上这份路线图吗?”
王长幸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即便路线图是假的,那又如何?前期又有谁会发现呢?
“三年前朝中大臣确实提出过要开通江南到京城的运河,但朝廷怎么可能出得起银子?只提过一次之后便不了了之,不过朝廷和皇上确实有这个意思。”
潘长业思忖,接着道:“运河总会开通的,虽然三年五载不可行,但这份路线图你若是献给太子,也算一件功劳。”
王长幸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若是他上任之后真的开通运河,那好处自不必说。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们都觉得是重要的东西,另外两位皇子却不以为然?”
王长幸此刻哪里还顾及得了这么多?他可不甘心只做知县,现在有了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抓住?
“许是觉得耗费太多,朝廷不会同意吧?不管怎么说,这份路线图献给太子殿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潘长业微眯着眼,他怎么觉得王长信就要走马上任,心却变得浮躁了呢?还没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