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转头看向他,江海青以为她心动了,顿时松了口气。
“我一言九鼎,写好文书,日后不会再来纠缠。就这一次,反正你们一年要给三两六钱银子,就当提前把三四十年的给了。”江海青循循善诱。
“分不分户又有何妨?再说孝敬爷奶岂能当成是一份责任呢?我们愿意每年给孝敬银子。大伯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没必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啊!”
谁料江宥帧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嗤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众人也是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今儿个江家的大戏实在太精彩了。原本想走的人,也壮着胆子看了起来。
“没想到江海青是个这种货色啊?居然能欠下这么多银子,还让江二郎还,咋好意思张口的?是我都不好意思说。”
“咋不好意思了?之前江家没分家,他们家不都压榨老二一家子吗?习惯了。你看,现在一要还钱,就找江二郎。”
“真是欠他们的,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二百两,还有这么高的利钱,就算是江二郎手里有钱,那也没那么多啊!”
这时芽婶挤了过来,她跟着江家马车回来之后就做饭了,没成想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这个江海青,一天都不能消停,这又是咋了?”
“你还没听说呢?说是他借了二百两的印子钱,人家追债的上门来了。”村民见还有人不知道,立刻津津有味地宣扬起来。
“里正也来了!大家让让,让里正进去!”这时有人喊了一声,众人一看,果然是里正。
里正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他就知道江家又出幺蛾子了。自家孙子离家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叮嘱,必须时刻留意江家的动向,出了什么事儿得帮着一把。
再说他对江宥帧是越来越喜爱,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二郎,你真要如此绝情?分户对你有多大的好处,你会不知?你不就是想摆脱我们吗?现在给了你机会,你都不知道把握吗?”现在江宥帧就是江海青的救命稻草,他当然不能放弃。
“因为我不相信你的保证,再说了!分不分户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江宥帧依旧不为所动,就这点筹码就想打动她?想得美。
“江宥帧!你别忘了本朝的徭役,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家中男丁年满十四,就可报上去。没有去官府分户,今年是三年小选之期,必须得有一人去服徭役。”
江海青是有杀手锏的,他现在很是亢奋,要不是刚才看到江宥帧长高了不少,他都忘了。
是啊!江宥帧今年年满十四了,三年小选年满十四就能去。而这个决定权,就在一家之主手中。倘若他让爹报上江宥帧的名字,江宥帧又该如何?
江宥帧脸色一沉,她倒是忘了,她五月份的生辰,而服徭役好像就是那个月的事。
原本在屋里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的沈氏一听就坐不住了,她立刻出了屋子,满脸担忧。
二郎可不能去服徭役,她一想到二郎要是被抓去做苦力,简直要疯。
那是什么地方?哪年不得死一些人?再说二郎是女娃,根本熬不住那些苦力的。
赶来的里正和族长也是脸色铁青,他们没想到江海青竟然会这样胁迫江宥帧。如果是其他事,他们当然能帮忙,可一旦江河他们铁了心让二郎去服徭役,那就有些棘手了。
里正想了想,其实三年一选,他也不是不可以拿掉江宥帧的名字。只要怀安出手,事情并不难。
江海青满意地看着江宥帧脸色微凝,随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去服徭役,乃是朝廷民生大事。为国为民,即便是我等草民,也应该挺身而出,不容畏惧。大伯!你的思想觉悟实在不高,圣贤书读了不少,却无一入耳,更入不了心。”
江宥帧笑着摇头叹息,虽然这件事确实棘手,但她觉得还是有办法的,怎么可能让江海青拿捏住?
“你?”江海青没想到,江宥帧狠起来,连她自己都不顾。
“二郎?”沈氏焦躁不安,她认为出了银子,只要写好文书,江家就不可能反悔。就算是不分户,二郎不用去服徭役就成。
江宥帧给了沈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秦二哥!您还是好好和我大伯商量吧!银子,我是没有的。”
“江宥帧,你是铁了心要毁我前途啊!”江海青大恨,此刻他看向江宥帧的眼神十分恶毒,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大伯真是好没道理,银子是你借的,就因为我拿不出银子借你,你就把过错推到我头上?再说家里这么多男丁,你说要我去服徭役,我也认下了,您还想怎么样呢?”
江宥帧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姐的嫁妆,我不可能卖了。”
“江家二郎真是有情有义,对自家姐姐真的没话说。”众人一阵赞叹,江家二郎品性极佳。
“可不是?说起徭役也能面不改色,他不是去读书了吗?瞧瞧这小身板,就是个文弱书生,竟也有这样的担当。生子当如江二郎,富贵真是修来的福气啊!”
江宥帧此言收获了一众好评,之前大家只觉得江宥帧为人圆滑懂礼数,现在又觉得她有担当,是个好男儿。
“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