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丫凑到江宥帧耳边道:“嘿嘿!刚才盛酸菜炖肉的时候,那碗下面全是酸菜,就是上面有三块肉。”
江宥帧立刻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这小机灵鬼。
“就是可惜了那些大馒头,个个都十分扎实。”四丫不无遗憾地说道。
“没事,就当喂狗了。”自家吃的是白面馒头,一文钱一个的三合面馒头,江宥帧现在都不放在眼里了。
“对了!这次爹可是给你们带好东西了。还有,咱家还买了马车。”
众人一阵欢呼,都兴高采烈地去看马车,搬东西了。
然而欢喜时刻没多久,就在众人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的时候,上房那边的六丫过来了。
“爷奶说让二伯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要说。”六丫说着还看了一眼江宥帧,“他们还说别让二哥过去。”
江宥帧扫了江富贵一眼,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知道是什么事不?”江宥帧趁此机会给六丫拿了两个白面馒头和菜,“坐这儿吃了回去。”
“爷奶还等着我回话。”六丫有些为难。
“没事,别怕,边吃边说。”
六丫便一边吃一边将自己在上房偷听到的话说了出来,“我也没听到多少,他们防着我呢!我就在窗户根底下听到他们说要找二伯要银子,反正这次不得不给。还听到三姑哭诉,说什么三姑父不管家里了,要把银子都给了那个女子……”
六丫说着顿了顿,随后想了又想,“可惜我就听到这么多了。”
自从上次罗氏发现六丫身上穿着新袄子,非要剥下来给三郎和四郎穿之后,六丫都不敢再进场来二房了。
除了来吃点东西,其他用的都不肯要。即便那次是江宥帧阻止了罗氏,可六丫还是不肯麻烦江宥帧。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长房和四房都在防着六丫,说她是胳膊肘往外拐。
都给了那女子?看来是因为这件事?听这话的意思是,三姑父外头有了外室?
没想到三姑父不过是个木匠,一个月的月钱多不过五六百文,这人居然还舍得养外室?
“给了谁啊?”三姐妹一脸茫然,不过沈氏和江富贵却是听出来了。
江富贵面色复杂,既有些心疼三妹的遭遇,又对三妹也算计他的银钱感到伤心难过。
“你看吧!这就来了,我跟你说,这次你要是借他们银子去养外面的,我可就不跟你过了。”沈氏一听,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家男人养外室,你却来算计我家银钱,好没道理。
六丫吃得很快,先回去上房复命了。江富贵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跨进长房的勇气了。
“爹!我陪你去吧!”江宥帧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虽然江富贵现在改了许多,但依旧容易被忽悠。
等江富贵点头,二人便走进了上房。就这么几步路,江富贵的步伐异常沉重,跟去上刑似的。
二人刚跨进门槛,就听到了江月娘的哭泣声。
“我说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他被那狐狸精迷了心智,这几日都不着家。家里的银子被他给偷去养那狐狸精,还腆着脸跟我要当初的嫁妆。迁儿和玉儿还没成婚,家里啥都用钱。”
“这天杀的卢大山,居然敢这么对我闺女。想当年你也是清河村一枝花,要不是他有手艺,哪里还轮得到他一个长相粗犷的二愣子?
现如今我闺女人老珠黄了,他竟然敢找外室?反了他了!这事儿没完,明儿我让你三兄弟跟你家去,教训教训那不知羞耻的龟孙子。”
老太太嘴跟连珠炮似的说个没完,将卢大山骂得一文不值。
就在门口的江宥帧听了都想笑,清河村一枝花?自封的吗?
居然还说闺女老珠黄?对自家闺女的定位是这样的吗?这是来自老母亲的暴击啊!江月娘听了不得鼻子都气歪了?
屋里的江月娘也的确如此,她气得哭声一顿,深呼吸了一下,而后埋怨道:“当年我就看不上他,是你非要我嫁。如今好了,我被欺负了,娘家也不给我出头,呜呜呜呜呜……”
江富贵有些尴尬,一只跨进来的腿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想捂住江宥帧的耳朵,却又为时已晚。
不过妹夫卢大山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他气愤,自家妹子被人欺负了,他这个当哥哥的确实心里不好过。
眼看江富贵脸上已经有了怒意,江宥帧便拉了一把江富贵,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两人便进了屋子。
没进来的时候,还当屋子里就爷奶和三姑三人,谁料进来之后便发现老四两口子,还有老大媳妇也在场。
只是刚才他们不出声,江宥帧便以为他们都不在。自家姐妹被欺负了,家里人除了老太太,竟然都无动于衷?不是说江月娘没嫁人之前在家里很受宠吗?
“老二,六丫没跟你说?待会儿要说大人的事,叫二郎来做甚?有些事儿是她个小娃能听的?”
江河一看到江宥帧,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二郎来了,什么事儿都会有变故。
“爹!二郎今年也十四了,有些事儿该懂了。”原本江富贵还有些后悔让江宥帧听到这些,可他随后想到江宥帧早晚要嫁人,现在听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