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说着就将刀塞到了老四江海林手里, “四叔,爷爷年纪大了,肯定砍不动。你帮他砍,照脖子这里砍。”
她今天就是要发疯,反正不分家不罢休!
“你疯了!”江海林被江宥帧握着手,直往她脖子那边去,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眼看着刀子离他脖子越来越近,他慌了。
“行了!我同意,你也别逼你四叔!”
老爷子没想到有一天比横的时候,他会输给了二郎。
他不找自己发疯,找上了老四。
老四是个读书人,真要伤了他,传出去就是叔叔要杀侄儿,那老四还有什么名声?
“十两银子,你们二房出一半。”
“不出!”江宥帧梗着脖子,又往江海林那边送。
“行了,你们出二两。”
老爷子也急了,刀锋已经割破了二郎的脖子,露出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不出!”江宥帧只觉得脖子火辣辣地疼,但她依旧不放手,死命拽着江海林的手腕。
江海林想挣脱,可他一松,就怕那刀锋真就割破了江宥帧的脖子,那肯定是连皮带肉给断了。
他怕了!
“爹!算了吧!大哥自己会想办法的,这是个疯子。”
银子又不是他用的,谁还他都不可能还,犯不着这样啊!
“成!你赢了!”老爷子一看那血流得欢实,也被江宥帧的狠给惊着了。
江宥帧这才松了手,将菜刀重新握回手里。
这次在场的人都被江宥帧给震慑了,族长和各位族老的眼神不但带着震惊,还闪过一丝忌惮。
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呐!二郎真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往常他们是真的没注意,会叫的狗才不咬人。
老爷子深深看了一眼江宥帧,“我还有个要求!”
他说完这句话,江海林已经快速窜到了离江宥帧最远之处。
他是真的怕了,他一个读书人,哪里有时常干活的二郎力气大?
“五天之内,你得把第一年的银子一起给我。李家的银子要还,我得到处凑凑。”
老爷子说完看族长和族老,那些人顿时吓得一扭头,打量起了房子。
开玩笑,一借就是几两银子,谁有那么多?
江宥帧也知道见好就收,“行!我会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去投军。”
这时候朝廷正在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一个兵给二两银子的安家费。
众人又是震惊了一番,边关时不时就有战乱,一去不复返的人多得是,这是个狠人呐!
江宥帧没有离开上房,她要等着大伯回来。
记忆里,马车来回的话,需要大半个时辰。
忽然,脖子上的伤口处传来熟悉的丝丝凉意。
原来药丸的效果还没去,竟然还有用。
她将衣领拉高些,怕别人看出端倪。
“我去找梁大夫给你包扎一下。”里正叹了口气,这一次二郎真的让他意外。
他都有些恍惚了,这个真的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瑟瑟缩缩的二郎吗?为什么会性情大变?
难道遭逢大难,真的会彻底改变一个人吗?
“不用了,里正爷爷!梁大夫年纪大了,让人家一趟一趟跑也不成。
我这点伤,到时候整点草木灰敷上就好。”
里正看着衣领没有再渗出伤口,便点了点头。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还好族长和里正他们谈天说地,缓解了尴尬。
就是江宥帧和老两口大眼瞪小眼,尤其是对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那怨毒的眼神让她看着极为不适。
听到门口很多人议论纷纷,再听到四丫的声音,江宥帧抿唇一笑。
真是个小机灵鬼,今天这样的事,不得给他们江家多宣传宣传?
江家大伯到了,江宥帧很少看到这位大伯,因为他一直都在外面,很少回来。
但记忆中那身绸缎衣裳,还有腰间挂着的玉珏,头上戴的玉簪,却让原主记忆深刻。
要不是他尊贵的脚踏进了江家,她都要以为对方是哪位乡绅地主了。
和小陈氏一样,大伯蒋海青养得十分富态。
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反正一副文人做派。
“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家?还是把二弟分出去,这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是要说咱们家亏待了二弟?”
“大伯还是少说两句,把字签了吧!我爹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没功夫听你废话。”
江宥帧实在不想理这个伪君子,多说一句都嫌恶心。
“二郎?”他打量了一眼二郎,难怪李家非要二郎,那确实长得俊秀。
“我是你大伯,你怎么这么说话?还懂不懂礼仪尊卑?长辈说话,哪里有小辈插嘴的份?”
一开口就是训斥,江宥帧冷笑:“我没读过书,哪里知道什么礼仪尊卑?不过大伯做的什么事心里清楚,你这样的长辈,我可消受不起。”
说完,江宥帧就请里正赶紧把分家文书递了过去。
大伯惊呆了,印象里二郎沉默寡言,怎么就这么能言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