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周九河带来的人慌乱地上前扶住他。
然而狙击手也再次开枪,正中周九河右肩膀!
枪响,血流,刺目的红霎时布满他的衣襟。
“你们干什么!”部下愤怒了:“我们是来和谈的,没有任何恶意,你们怎么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枪!”
他把手摸向腰侧,也想拔枪反击。
“住手!”周九河厉声喝止他,两处枪伤的疼痛让他的声音带着颤音。
“师长……”部下悲愤了,以自身为盾牌,挡在周九河面前,警惕的目光环视着四周。
另一人则是守在周九河身后,枪已经拿在手中,做好了谁再敢开枪他就反击谁的准备。
“扶我……起来。”周九河咬牙,额头上冒着一层冷汗。
剜心的疼痛从他左膝盖处传出,他的左腿无法移动,右肩膀又中了枪,无法借力撑着地面。
一时间,靠自己的力量竟站不起来!狼狈地一直维持着在人前下跪的姿势。
两部下这才赶到他身边,匆匆地把他给搀扶起来。
城楼上,北军的一个小队长拿着喇叭,扬声喊道:
“谁人不知南军周九河是我们委员长的杀子仇人,你竟敢冒充他的名号,就别怪我们给你教训!”
周九河在两人搀扶下勉强站起身,可受伤的那条腿,脚刚沾到地面就疼痛难忍,竟是连伸直都无法做到!
周九河摇摇欲坠,差一点再次栽倒!旁边的部下见状赶紧把他手臂搭在自己肩膀,让周九河借力在自己身上。
另一部下怒气冲冲对着城楼的方向仰头大喊道:
“你装什么蒜!今日来的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周师长本人!你敢这样对待我们南军师长,好好给我等着!我们一定会报今日之仇!”
城楼上的人非但不怕,还嘿嘿笑了一声:
“真当我们是傻子?前不久他派的刺客才栽在我们北军手中,周九河但凡有点脑子,都会老实的待在他们南军大本营,安安分分做个缩头乌龟,怎可能像个傻子,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闯我们北军的地盘?”
部下一听上司名誉受辱,怒火攻心,张开嘴就要跟他对骂。
“够了!”周九河咬牙握住他的手:“他们明摆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多说无益,先去城外找医生。”
战场上受枪伤是常事,这点疼他还能忍。
但对方的子弹都打在关键的位置,一处肩膀一处膝盖。
万一治疗不及时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他的一腿一手就算是废了!
部下虽然心中有火,但周九河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生生把屈辱给忍了,扶着周九河回到车上。
城楼上的人见状拿着喇叭大喊:“落荒而逃咯!没种的南军,一个照面就逃咯!”
“我杀了他!”部下再也无法忍受,拿着枪就要下车。
“你给我站住!”周九河厉声叫住他,部下满脸憋屈:“师长,那人的话你也听见了,他分明是侮辱我们!”
“你是能杀了他,然后呢?”周九河沉着脸:“今天你要是真动了手,南军跟北军就算没矛盾也成了有矛盾,到时候两军真的打起来,你在战场上能杀多少人,我们的兄弟又会死多少人!”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部下的理智渐渐回归,低落的垂下了脑袋。
城楼上的人依旧在冷嘲热讽,整座城的百姓都在看他们的笑话,但这次,周九河的部下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城楼上,拿着喇叭的人在汽车离开后终于停止了不断刺激对方的行为。
他把扩音器关了,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满脸的求表扬。
“怎么样,孙队长,我做的不错吧。”
孙鹤清没直接回答,而是又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女子。
那女人一身北军的制服,土黄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仿佛都鲜亮了起来。
柔和的一张面孔,薄施粉黛,便是刚中带柔的娇俏。
“庞小姐觉得呢,我的枪法可准?”
打在周九河肩上跟腿上的两枪,都是他开的。
桂琴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周九河在城外留下的那摊血。
“这才哪到哪,我父亲母亲的两条人命,我孩子的健康,早晚有一日,我都要在他身上一一地讨回来!”
孙鹤清瞧着她发狠的眉眼,不觉得恶毒,反而目露欣赏。
“你既然这样恨他,那刚刚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射他的脑袋?”
桂琴扯了扯唇,看似在笑,眼中却万分冰冷。
“不急,他迟早有一天是要死的,但在死之前,我要先让他好好地受一段折磨!”
一片黑云飘过来,挡住了大半天空。
“起风了。”孙鹤清抬头看了一眼,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吧,我的少校小姐,秋天的风可从不知道对美人怜香惜玉。”
桂琴拔腿往外走的动作一顿,忍无可忍地看了他一眼。
“孙上校,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北军高层,为什么只有你的讲话方式是这样?”
孙鹤清挑眉:“如何?”
桂琴脸色难忍:“真的很装。”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