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明哑然,不陪同周九河一起去他家,那周家的挽月怎么办?
他想再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说多了,周九河能猜到他的目的。
被戴那么高一顶大绿帽,他要是还狠不下心去对待挽月,多少会有损他堂堂一个司令在部下心中的形象。
贺宗明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
外面的车声传进洋楼,沙发上的两个女人都动了动。
挽月眼中露出惊喜和期盼。
这个节骨眼,全城戒严,也就只有周九河他们每次回来时有车声。
所以,是他们又回来了吧!
桂琴的眼睛同样亮了亮。
按照之前周九河两人回周家的频率,昨天他们露过面,按说今天是不该再回来的。
可他们还是来了……是她写的那封信起了作用吧!
她心中有几分做了好事的得意,跟挽月一起,巴巴地看着门外翘首以盼。
一身挺拔军服,眉眼深邃,气质冷峻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个女人一起看见了他,又一起选择了忽视他,同时往他的身后看。
挽月的神情还可以理解,但桂琴也这个样子,实在是把周九河气的不轻。
“庞桂琴,你过来下,我有事和你谈。”
冷冷开口,他率先迈开腿往楼上走。
他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人还是少数,桂琴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配合地跟在他身后上楼。
其实婚后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随着一桩桩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她对周九河这个人已经改观了不少,偏见也去了七七八八。
此时再以平常心和看普通人的眼光瞧周九河,桂琴终于发现了他身上那些平日里被她忽略的优点。
受过贺宗明的帮助,这么多年都没忘本,这个人,他讲义气。
分明受到了方大帅的赏识,找到了攀登青云梯的近路,可还是愿意在发现方大帅的处事方法有问题后毅然与他决裂,敢于冒着风险闯出舒适圈,改变现状。
这个人,他有血性,有胆识。
造反闹事之前不仅知道派人保护他自己的家人,连她的家人也没忘记,那二十几天,外面都乱成了一锅粥了,她娘家硬是没有损伤一根毫毛,这个人,他还挺护短。
而且……
该说不说,跟他在周家其他的那几个丑了八怪的兄弟比起来,周九河气质凶是凶了点,但他五官还是很端正的,穿着军服面无表情往那一站,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桂琴心中打着小算盘,跟在周九河身后走着,时不时抬眼看男人冷峻的侧颜一眼,眼神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柔软。
周九河对敌人的视线向来敏感,忽然偏头,深冷的目光直直朝桂琴看过去,桂琴满是少女心事的眼神猝不及防被他抓个正着。
她心中一乱,肩膀整个绷了一下,欲盖弥彰地飞快把目光挪开,做完动作才意识到自己丢人,心中不免有些懊悔!
她,她这是在干什么呀,周九河得怎么想……
周九河冷眼瞧着她微粉的侧脸,冷冷地在心中想,呵,这个女人,这么个表现果真是做贼心虚了。
他率先抬腿走进房间。
这是两人婚房。
但其实就是他原本在周家平时的住处。
新婚当夜桂琴搬了进来,但她以贺宗明头七没过应该吊唁的理由拒绝跟他同床。
周九河虽能跟她解释,但总觉得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便也就没有多说。
后来他是在书房睡的。
再之后桂琴又跟周家人关系不好,发生了许多矛盾,两个人之间气氛也剑拔弩张。
于是回房睡的事就这么一直耽误下去。
周九河再回到这曾经属于他自己的房间,看着房间里被女人移动,改变过的摆设,甚至都感觉有几分陌生了。
他话不多,气质又冷,两人独处,不开口时的气氛还是挺尴尬的。
桂琴在他冷眼打量房间时踟蹰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破气氛:
“那个……你找我,有事吗?”
她在婚前看见周九河,常说的就是这句。
想不到婚后跟他见了面,两人说的竟然还是这句。
话说完,桂琴自己觉得有几分好笑,便低头抿着嘴唇笑了下。
周九河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这个窃笑的动作,眉头紧蹙:
“贺太太这几日都和你睡一起?”
床上放着两床被子,两个枕头,很明显,这里除了桂琴还睡过别人。
桂琴点头:“对啊,贺宗明不是希望我看着她吗,哪有比同吃同睡更细致的?”
贺宗明,贺宗明,贺宗明。
周九河冷冷地眯起眼睛。
他摆不平自己老婆,在别人的老婆那女人缘倒是好。
之前方芷兰听说贺宗明没死,在监狱中也是各种激动,疯狂喊着要见贺宗明一面,她那没用的丈夫为此跟她吵起来,还差点被她给当场休夫。
不过,他周九河可不会像那个废物,连区区一个女人都镇不住。
“让下人重新收拾个屋子把她的东西搬走,最近军中事务安定了不少,我会回家里住。”
“搬走?”桂琴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