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这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反倒是让贺宗明眼中笑意更浓。
又撩开发丝亲了亲她软软的嘴唇。
“不想听就不听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贺宗明把挽月放回枕头上,整理了下衣摆,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挽月呆呆的望着头顶,心跳砰砰乱个不停,她眼神里带着丝迷茫,好一会儿,才皱起眉,小心翼翼从枕头下取出那根木簪,宝贝似的捧在心口。
……
浴室里的事虽然没有刻意让人知道,但作为过来人的刘妈还是从挽月换下的衣服上判断出了端倪。
她知道挽月跟贺宗明大概率不是情愿的,第二天做事就很小心翼翼,时刻留意着挽月举动,担心她会突然想不开。
一直到午饭,挽月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吃着春城厨子做的糖饼,胃口很不错的样子,半个巴掌大的小饼,她就着白粥,一个人就吃了十二个,刘妈才放下心来,不再担心挽月做傻事。
一顿饭能吃十二张饼的女人,估计不会想不开轻生。
但吃归吃,挽月依旧不快乐。贺宗明嘴上说的再好听,实际上行动依旧我行我素,防她防的严严实实。
衣服首饰都让下人出去买,饼干糕点则是刘妈帮她带,总之贺家小洋楼的这个地方,院子就是她最大的活动范围,她自己是怎么都出不了门的。
挽月试过撒娇,也试过撒泼,但在贺宗明那无一败北,她还试过学他威胁,他不让她出门,她就不给他碰,贺宗明直接拿手铐把她给……挽月再也不想回忆那天的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两人的婚期都要近了,挽月身上的精气神却越来越弱。
起先还有心思带着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玩,后面就干脆哪也不去了,整日的待在屋子里,眼巴巴眺望着窗外。
她像只渴望天空却偏偏被关进了笼子的小鸟,虽不缺衣短食,但也很难真正快乐。
刘妈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只当是挽月找不到家人,忧思过重,两人相处的越久,她越觉得挽月这女孩讨人喜欢,也让人心疼。
而在这时,她的儿子刘大却突然带回来一个消息。
“之前让我打听的那个孔立,军队里有一个人,各方面条件跟苏小姐说的都对得上!”
就在前天,一个新兵因为在模拟作战中走神被打了十个军棍,刘大当时围观的时候,就觉得那个新兵的身高,样貌,举止,都跟挽月要找的人很像。
事后一问,对方果然来自春城,名叫孔立,本来在新入伍的人中,他是表现很好的,所以才能在演习中担任小队长的重要职位。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他回了老家一趟,整个人就一下子垮掉了,脸上愁云密布,做事时不时就要走一下神。
刘妈一听,大喜:“是他!一定是他!他回老家就是去找苏小姐,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亲戚,就是因为走散了,所以现在两人才因为担心对方,各自都不快活。”
想让挽月开心些,刘妈立刻就回了贺家,把刘大带给她的消息告诉了挽月。
“真的?”挽月从椅子上噗通一声跳下来,神采飞扬,眉眼里终于又重新染出鲜活。
“千真万确!据说那个孔立,前段时间还特意请了假回老家,说是要找什么人,想来就是也惦记着小姐!”
挽月一听立时便笑了,那笑全是发自内心的喜不自胜,不止嘴角上扬,一双眼睛眼尾也微微上翘,多日暗淡如死水的目光,终于又重新活泛起来。
“他在哪?快,快带我去见他!”
她说着,快速地跑到衣柜,伸手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一排为她量身定做的小旗袍,之前挽月都是没衣服了就随手拿一件换上,今天却头一次挑选起来,一件件拿着举在身前照着镜子比试。
刘妈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小姐又忘了,司令宝贝着您呢,生怕外面的人把您磕着伤着,这大门你又出不去,还是我给你表哥传个信,约个时间把他叫到咱们家里来吧。”
她这话就像是一盆冰水,挽月刚刚还汹涌澎湃,一颗火热的心,被她浇了个透心凉,激动褪去,只留下不得不面对的惨淡现实。
挽月把手中的衣服一扔,负气地坐到椅子上,苦笑:“是啊,我竟然忘了,他们贺家的门,我根本走不出去。”
说着,眼里晶亮的光慢慢凝聚成了水,晶莹剔透地挂在睫毛边,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刘妈吓得不轻:“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哪句话,我这老婆子嘴笨,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说,骂两句打两下都没什么的,可千万别自己在心里难过。”
挽月抬头仰望着窗外的景,抬高了下巴定定盯着天上的云彩瞧,好一会儿,才把眼泪给逼回去,用手抹了一把眼睛。
“不关你的事,我是太开心了。对了刘妈,这件事你没跟贺宗明说过吧?”
刘妈道:“放心吧小姐,我的嘴严得很。”
挽月这才点点头,拄着下巴,又重新思索起来。
要叫阿立来贺家找她吗?
可是外面那么多人看守,她一个人走不出去,难不成阿立就那么容易带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