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剧烈的爆炸声让姚旭柯从床上翻了下去，可怜，从未见过这阵仗的他以为天上打雷，还是贴着地面打的。
“来人，检查仓库、船只，有没有被雷电引燃。”姚旭柯穿着鞋子急忙往外跑。
刚刚走出门，巨大的冲击波裹着水花将他撞回船舱里面。
姚旭柯摔了个屁股蹲，已经顾不上疼痛，他连忙爬出船舱望着几十米高的火云（蘑菇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天罚啊！”
船上的水手纷纷走上甲板，有些直接跪在上面，虔诚地跪拜。
天罚？
为何上天要罚我！
姚旭柯一股气堵在胸口，难道这些反贼真是替天行道？
随着巨大的火云消散，原本用钢筋和铁索加固的水寨闸门已经消失无踪，后面忽然多出了十几个黑点。
“那是什么？”
“不会是水兽吧？”
现在水师已经被刚刚巨大的爆炸炸懵了心神，看到什么都和神鬼联系起来。
忽然，江面上那十几个黑点突然冒出火光，而且越来越亮。
“不，不是天罚！”姚旭柯突然大叫起来，“是反贼，反贼用火船来了，快起竖杆！”
朝廷水师身经百战，自然知道怎么抵抗点燃的火船。
竖杆自然就是其中一个，超过二十米的长杆能够将这些火船顶在燃烧距离外，而且竖杆前头还绑着铁皮，不用担心被点燃
的风险。
然而……
“速度太快了！”
那些火船鼓足了帆，不要命一样冲向水寨里的水师战船。
这个时候很多战船的竖杆还没有放下来，有些放急了直接掉进水里，还得重新捞上来。
“看，那些火船还会喷火！”
十几艘火船的火药筒被牵连引燃，里面慢速燃烧的火药顺着竹筒向前面狂喷火星，距离之长甚至超过了竖杆。
“轰”
说时迟那时快，十几艘火船像装了一台大马力的喷气式发动机一样，带着热烈的火焰扑在水师船队中。
直接命中船身的轰然爆炸，侥幸被竖杆隔开的火船也没有停太久，那四处喷泻火星的火药筒将那些使用竖杆的水师烧得哭爹喊娘。
哪怕没有被烧到人，捆绑撑杆的绳索也在火星的猛烈炙烤中断裂，不顾他们绝望的眼神直直撞在船身上。
大火直接点燃了战船。
其实之前迟子晋对水师战船描述还是有些欠缺的。
的确，很多战船刚刚出来是用桐油维护，但是天长日久，琴江一带被青麦折腾的财政入不敷出，水师也面临缺乏资金的现状。
能维持一支三千人的水师已经不容易了，何况全部船都能维护好，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多数战船沾着一点火星子就着火。
风助火势，火舌被风一卷，几十米外正在企图脱离接触的战船风帆也被
点了。
火焰迅速蔓延，一路烧着过去，不大一会就把岸上的水师建筑也给带上橘红色的帽盖。
姚旭柯绝望了，好容易从船上逃下来，入目赤红一片，天空被猛烈的大火给熏黑。
完了！
琴江水师完了！
自己也要完了，姚旭柯拔出长剑，正准备给自己一剑，要是自己活着回去，恐怕留在关中的家眷都会被牵连。
这时，营地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外围寨墙的水师官兵拼命敲打着金锣——有敌人袭击。
惨！
大火从江面烧过来，还有骑兵从外围包抄，为之奈何？
姚旭柯拔剑自刎，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救这位水师总管，许多水师只想着怎么从猛烈的大火中活下来。
徐峰和童骁领着骑兵赶到营寨外围，大火几乎把半个天空也烧红了，可以看到无数的人影在火光中闪烁，转眼间就被吞没。
“啧啧，有伤天和。”童骁忍不住说道。
徐峰也点点头，大火肆虐，对人来说，的确实在残忍过头。
“不这样的话，咱们就得被困死，这就是战争。”徐峰安慰着说道。
“那就让他们都别出来了。”童骁一夹马肚子，身后啸风营骑兵紧随着他的脚步向水师营寨冲去。
炙热的高温烘烤着营寨的水兵们，哪怕他们想紧闭大门也做不到，更多人只想离开，离开这炙热的地狱。
“
冲进去，片甲不留，杀！”
不带任何情面的杀戮，啸风营骑兵里很多是学会骑战没多久的人，正是一腔热血。
哪怕跪地求饶的水师也没能让他们手软，长矛过处，很多水兵被捅死，有些技艺不够精湛的被带下马来。
成长就是这么痛苦，该有的伤亡还是要有的。
童骁就像一个钢铁做的机器，哪怕有属下摔下马被癫狂的水兵围住，他也没有调转马匹去救援，全军一路突进，将水师在岸边的营寨凿穿。
遍地是尸体，遍地是燃烧后剩余的飞渣。
“随我冲！”
童骁再次统领骑兵杀回去，接着火势在水师营地里不停地突进。
几次来回，营地的战斗逐渐平息下来，只剩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