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翁宏邈便已经醒来,上了年纪后,睡眠就浅了许多,从房子里出来,抬头便能看到一行大雁掠过。
往日在家乡,这个时候早已经大雪满山,哪里还能看到这些候鸟到处飞?
“总管,您醒这么早?”护卫端着一盆面粉走过,“今天吃点面糊汤吧,后营的肉食还没有送上来。”
“没事,出征在外,有口吃的裹腹就不错了。”翁宏邈不在意地笑道。
忽然,远处冒出一团黑影,转眼间飞向另一处地方。
翁宏邈记得那是四江平原特有的水鸟,以捕食鱼儿为主,有些喜欢吃蚌壳之类的水物。
不过,他们怎么也喜欢成群飞走了?
翁宏邈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刺耳急促的铜锣打破了平静,隆隆的马蹄声像是远方有人在擂鼓似的。
“敌,敌,敌……”翁宏邈指着日升方向,却蹦不出第二个字。
“敌袭!”
护卫一边喊一边往营帐里冲。
大抵都是百战精锐,哪怕遇到袭击,也不清楚敌人状况,但是李氏家丁都没有慌,而是立刻穿戴好衣服,拿上兵器。
“立即派人去前营摸清状况,把几个辅兵营都拉到寺庙附近。”李兆才脸色阴沉的可怕,从军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偷袭到大本营。
见到一家
丁跑得太急摔一个狗啃泥,李兆才直接骂道:“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本将军倒想知道,哪个胆大包天敢来捋虎须!”
将乃兵之胆,李兆才的表现让家丁在短时间里就镇定再来,有条不紊的做自己的事。
在前营打听消息还没回来,他们便知道敌人是谁。
玄墨色的大旗上绣着一个烫金的徐字,边上纹着白色云水雕文,底下五色彩带。
典型的大纛模样,属于一支军队的主力才能持有。
“徐贼!”
他们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真把自己的行踪摸索得一清二楚,这么点人,居然直切中路,一点犹豫也不带的。
“若是被我知道哪个是内奸,非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李兆才依旧觉得是被内奸出卖,不然徐峰怎么可能孤注一掷,就这么精准找到三路部队最弱势的一部分。
言罢,李兆才让人向两边的部队发去命令,让他们在者坨寺汇合,歼灭徐峰。
者坨寺,很有平原高楼色彩的佛寺。
沿着小土坡建立,周围一圈矮墙,沿着小路往上才能抵达正门。
在围墙上还有通风孔可以作为射击用。
对付一般的山贼麻匪是有用的,不过这次面对的却是成群的军队。
上千的家丁当然不能全部挤在寺庙里,更多
人被驱赶在外围列阵,背靠着寺庙的矮墙。
不等他们把阵型列好,前营溃散的辅兵便涌过来,将他们的阵列推散。
“往两边去,不准从阵中穿过!”
小队长们厉声呵斥着,但是被骑兵吓住的辅兵哪里管这个?
他们唯一的苗头就是远离那催命的马蹄声,越远越好,直到听不见为止。
守在外围的小队长们不得不祭起长刀,将胆敢冲阵的辅兵一个个砍死。
见了血,溃散的辅兵终于恢复理智了,从两边躲去。
尔后,成群的骑兵从前营冲出来,抵近外围列阵的家丁,像刮痧一样,从外围扫过去。
李兆才将全军铁甲都给了王臻的步卒,很多家丁只配了皮甲,而且都没来得及穿戴,在骑兵的攻击下一时间死伤难计,阵型隐约出现崩盘的征兆。
连续两次冲阵,眼看家丁们阵脚大乱,童骁却不得不率领骑兵离开,受限于兵马有限,两边的辅兵没有只知道有敌人攻击,不知道来者何人。
等他们过来肯定会影响主力冲击大纛,他也只能选择离开,把战场交给了张尧和邬晖。
徐峰本以为这个村落以寺庙命名,就是和其他小村庄那样,没有什么围栏的。
谁料这里竟然有一座类似东洋风格的小城堡!
没办法,不
能速战速决,但也得尝试将他们啃下来。
“让张尧把弩矢都给我射光,只要灭了李兆才,生死勿论!”
徐峰把命令下到最绝,顶上去的张尧接到命令,立刻让弩手往前压,直到六十步的距离,便抬起弩箭,朝着寺庙里抛射。
寺庙中还有几百弓手,早在童骁用骑兵冲刷时便开始胡乱射箭,只希望把骑兵赶跑。
现在骑兵是跑了,赶来的却是黑衣军的步卒。
前营的营寨墙被直接推翻,上千黑衣军列阵前行,身后的弩手开始抛射。
几百发弩矢或许不多,但是集中在者坨寺的前方却已经够了。
黑压压的弩矢扑面而来,只有皮甲和普通木遁牌的家丁被射翻了一片。
有些弩矢射的角度刁钻,一发落下命中了两个家丁,在第三个家丁的脚上停下。
三个人同时倒下,弩矢却依然飞驰而出。
“放!”
就在张尧发威的时候,寺庙里的弓手也拉开长弓不要钱一样反击。
弓箭的射速快,这边的弩手才弯下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