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婳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起身走到殿中央,朝着慕容序跪了下去。
“臣妾愿以丹青一幅恭祝陛下生辰之喜,寿与天齐,大夏江山永固。”
慕容序眼神灼灼的看着景姝婳,看来他料错了。
她竟然连他也骗了过去,当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正常,他若是能轻易猜到她的想法,早就猜透了。
“准许。”
景姝婳起身之时,小禾子和青烟已经将工具准备好。
王锦涵和宜嫔对视一眼,心中冷笑。
景姝婳不满足于给陛下抄写情情爱爱的小调小诗了,难不成要给陛下画一副比翼双飞?
王锦涵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景姝婳今年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正常点子被宜嫔给抢了,也只能走那些老路子了。
王锦涵端起酒杯掩饰嘴角的笑意,她若是景姝婳,便会借口推脱说贺礼忘在宫中,定然不会在人前如此丢脸。
想起她曾经在临华宫看到的那几幅鸳鸯戏水和比翼双飞的画像,王锦涵看向景姝婳的眼神愈发鄙夷。
景姝婳不理会放在她身上的那些目光,她可不是愚蠢的原主,她们想看她的笑话?
下辈子吧!
慕容序的目光全然落在景姝婳的身上,女子挥墨作画的模样,跟平时又不大相同,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认真的模样,哪怕是在床榻上,也有一百件事能让她分神。
可是此时的景姝婳,全部心思都倾注在画上,丝毫不理会周围那些探究或是鄙夷的视线。
下笔的动作如有神助,若不是在私底下练了千百遍,那便是她早已烂熟于心,而且她很有信心。
慕容序再次肯定,她不是她!
景姝婳落下最后一笔,利落收了笔。
小禾子和青烟将画拿起来,慕容序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景姝婳笔下的‘寿’苍劲有力,洒脱自如,仔细一看,寿由无数青松汇聚而成,每一棵青松又不一样,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好。”
“陛下,顺嫔这幅画真是好。”
云望舒深深看了景姝婳一眼,她倒是不知道景姝婳还有如此一面,看来她藏拙了。
心中欣慰,但是又不免染上一点担心。
她十六岁就嫁给慕容序,两人夫妻八载,她自然也看到了慕容序眼底闪过的惊艳还有那一丝的得意。
那点得意便等同于自豪,他在为景姝婳自豪。
后宫妃嫔众多,慕容序即便对着她,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皇后涂满红色丹寇的手微微收紧,依旧笑得得体。
“嗯,朕很喜欢。”
慕容序看着景姝婳,满意的勾着唇。
王锦涵一脸的不可置信,嘴角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死死盯着那副画,景姝婳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一定不可能!
景姝婳竟然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作假,胆大妄为。
不行,她一定要揭穿她。
王锦涵手背青筋暴起,口中已经隐隐有血腥味。
李宜杏同样是满脸震惊,所以她一直都是被景姝婳欺骗了?
景姝婳早就知道她的目的,却还是陪她演了半个月的戏?
李宜杏紧紧拽着袖子,景姝婳一直在拿她当傻子,刚刚还要装样子。
实在过分!
在慕容序的示意下,小禾子和青烟举着画面向众人。
大臣看到画的瞬间,立即明白皇帝眼底的惊艳为何意,饶是他们也不免惊讶,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是一万个不会相信。
首辅大学士徐南萧忍不住起身走到那副画面前,从头欣赏到尾,待看明景姝婳还在字中留了两句诗,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好,实在是好。”
徐南萧短短半刻钟,已经被震惊了两次,他没想到景姝婳小小年纪,居然有这等本事。
原以为寿字由青松组成已经够惊艳,没想到还能藏了首小诗。
思及此,徐南萧当即跪了下来,眼神灼灼地看着慕容序。
“陛下,此画可否借给老臣观摩两日?”
慕容序收回视线,盯着地上的徐南萧。
徐南萧还真好意思,他方才都不知道还藏了一首诗,如今知道了,更加不可能借给徐南萧。
“不可,于理不合。”
徐南萧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陛下,老臣一定会好好保管,若是有半个印子落在上面,拿头来见陛下。”
······
慕容序不悦地看着徐南萧。
“徐学士,朕还没仔细观摩。”
徐南萧转念一想,退了半步。
“既如此,陛下明日借给老臣如何?”
慕容序看着徐南萧的样子,知道他若是不松口,徐南萧能跟他掰扯一整晚,直到他松口为止。
徐南萧喜好丹青水墨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他一年的俸禄有大半都用来买丹青,而且他这个人还特别拉得下脸,只要对方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