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而不为!
朱正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心中默道:“大明国库囧徐,可不光是因为打仗,这帮蛀虫,连税收都堂而皇之避开,如今看来,还真是一个个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作为穿越者,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
明朝的国家收入和历史上绝大多数封建王朝一样,主要都来自于田赋。然而,明朝的财政系统从开国至灭亡长达二百多年时间中,一直都显得非常混乱。
田赋的基础是两税制,每年农历八月征收夏季税,秋收之后的第二个月再征收秋粮税。
按照朱元璋定下的祖制,除了江南地区之外,全国其他地方农民的税负并不算重,大部分税率是预估总收成的5至10。
江南地区之所以成为例外是因为朱元璋当年在争夺天下的时候,与盘踞江南的割据势力张士诚打得你死我活。
后来张士诚被灭,朱元璋认为张士诚之所以能负隅顽抗,皆因得到江南百姓支持,因此便下令在江南地区征收高达百分之二十的惩罚性税率,这也只是对某些地区的惩罚而已。
朝廷考虑到不是所有农民都以种地为生,因此规定田赋的征收范围并
不仅限于耕地。桑树、果园、鱼塘、林地,甚至是海南岛的棕榈树都被计入了征税范围之内,这也算是印证了什么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考虑到朝廷并不需要这些五花八门的产物,因此经营桑树、果园、鱼塘这些产业的农民在纳税时也同样是用谷物来缴付。
也就是说,至少在这时期这些税收的压力其实并不大,每石谷物折银从19两至025两不等,基本上都负担的起。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权贵阶层大量兼并土地,并以巧取豪夺的方式用贫地去换农民手中的良田,这就造成大量农民生活越来越艰苦。
这些人兼并土地,除了为了谋取田地庄子产出来带的粮食收益,甚至还能赚取租金,
什么意思呢,这些农户连年欠收,就没钱交税,为了避免被官府捉拿,便只能去找地主们借钱,可地主都是周扒皮,他们的钱岂是那么好借的?
借他们的钱,那就根本没有还完的可能,到了最后卖儿卖女的来抵债,实在没得卖的,又要讨生活,便只能反过来租地主家的田地种庄稼了。
可租也是要租金的啊!
一亩田,三分之二的粮食全都是租金。
你以为剩下的三分之一,就可以收到自己的囊中?
做梦!
这三分之一里,你还要拿去交税!
土地兼并后,地主们都隐瞒手中的土地不上报,朝廷若是不下去查,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既然不知道,就绝对收不上税来。
收不上税,朝廷入不敷出,只好通过其他名目来增收,而这些额外增加的财政负担又全摊到了农民身上,导致社会矛盾不断激化。
最终,无路可走的农民纷纷选择了揭竿而起,大明王朝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农民军讨伐下走到了历史的终点。
这些历史,朱正可是清楚得很!
所以,这个帝国的灭亡,天灾只是一部分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土地兼并,朝廷没钱,百姓没田。
是真真正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令人作呕的场面,数不胜数。
也就是说,无论是成国公还是镇海侯,还是那些暂时还没有彻底查出来的蛀虫们,都是在踩着帝国延续的希望苟活着,是在一步步蚕食这个庞大的王朝,最终崩盘,国破家亡。
朱正望着那雪花片般的奏折,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双眼猩红,怒喝道:“传令下去,凡在案勋贵,严惩不
贷!抄家灭族!”
一道旨意下去,京都城瞬间掀起滔天大浪,人人自危。
而成国公和镇海侯,为了保命,只想将功折罪,于是立刻开始撕咬其他勋贵。
而正是因为他们疯狗似的乱咬,一时间,捉拿人犯的锦衣卫和刑部都有些人手不够了,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一脸肃杀的官差,家家户户避之不及,闭门不出。
所有勋贵都吓坏了,心道陛下这次只怕是想动真格儿了,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成群结队地往皇宫门口跪求见一见朱正。
但朱正面色不改,只是大袖一挥:“不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大明律法自有判断!”
勋贵们在外头跪了三天三夜,非但没有见到朱正,反而还时不时有涉案的人被当场带走,又是一阵人心惶惶。
见投石无路,所有勋贵都觉得天快要塌了,只想有人能够在朱正面前说上几句话,替他们求求情。
众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人。
谁?
靖远伯王永恩!
他始封王骥,以文臣督军讨麓川,军功封爵。是陛下亲自的丹书铁劵,更重要的是,他是太后娘娘的表兄弟,论起来,陛下也要称呼一声舅舅,即便是
皇帝本人见了,那也是要客气几分的。
眼看锦衣卫成天抓人,几乎是想把下水道里的老鼠都抓出来,弹劾的名单也不断增加,他们怕啊!
眼见着天黑了,皇宫的门都关了,大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