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
“哎呀,高大人,几日不见,越发风姿英发了啊!”
不少富商一下马车,便瞧见了站在盐田边的高全,一个个堆起笑脸来,热情的迎了上去。
高全回头看了一眼众人,赶忙搓了搓手,将手上沾着的盐粒搓干净,撩起袍子就往岸边走。
还不忘高声道:“诸位可算是来了,本官等得腿都酸了!”
“是咱们罪过!让高大人久等了!”
“待会咱们办完正事,咱请高大人喝酒去!”
“对对对,今儿个不醉不归!”
岸边的富商们都热闹起来。
角落里,一老一少两个身穿绸缎的商人正在窃窃私语。
“爹,这位高大人看着年纪可不大,儿子瞧着,似乎和儿子差不多的模样,陛下怎么会将盐田招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
年轻人名唤徐凤仙,是徐半山最小的儿子,以前是娇生惯养从不出门,最近这段时间,徐凤仙起了培养的心思,便走哪都带上。
徐半山在晋邦也算得上是和沈荣走得亲近的,这大半年来,他靠着沈荣的关系吃遍大江南北,将自家布庄的生意提升了可不止一个级别。
再加上朱正有心推广水力
纺纱机来促进织造行业的改革,并将这列入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无论是政策上还是官府的办事力度上都给了极大的方便。
而徐半山自己也是个厉害的,就着这一波东风,大刀阔斧直接改革,将自家布庄所有的纺纱车全换成了水力纺纱机,这样一来,原先的工人数量不变,但产量却成千上百倍的增长。
加上实惠的价格,又正好赶上朱正成立成衣局,需要大量的布匹,徐半山的生意,几乎是一夜之间遍地开花,一跃成为五年计划钦定的皇商,和沈荣齐头并进!
到底姜是老的辣,徐半山听到儿子这么一说,笑道:“凤仙我儿,爹时常跟你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可都记下了?”
“这高全高大人,中举不过半载,就已经从太仆寺一个小小的文学吏成为了此等人物,他虽官职不大,却掌着如盐田这般的实务,可见陛下对他是相当倚重的。再加上他的那些个同窗,比如王仲、王言之这些,如今可都是雏凤在朝,将来难免不会一飞冲天,有了这同窗之情,高全将来也不可小觑啊。”
徐凤仙不解的摇摇头:“可儿子听说,
这人善于取巧,钻营算计,才华比不上同届的举子,但升迁的速度却比新科状元杨继平还要快,这样的人,只怕不是个善茬啊,咱们若是想跟他打交道,少不得要多个心眼。”
“那又如何?”徐半山反问道,“咱们又不与他为敌,再说了,咱们是做生意的嘛,和气生财,别一天天的净想着人坏,要知道,利益关系永远比朋友更纯粹,咱们要的是合作伙伴,管人家是好是坏呢。”
“可……”徐凤仙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别可可可了,你这孩子,怎地如此小肚鸡肠、疑神疑鬼,一点没继承到你爹我的干脆豁达,真是……”徐半山叹了口气,“走吧,再不上去打招呼,那帮牛头马面就真要将咱们的路堵死了。”
徐半山便快步朝高全的方向走边道:“我可跟你说啊,今日这盐田招商一事,你决不能给老子办砸了!否则,回去少不了一顿板子!”
“爹放心,孩儿定竭尽全力,拿到这什么……什么……标……”徐凤仙抓耳挠腮就是想不起这个词怎么说。
气得徐半山又是一个白眼,“那叫中标!中标!说了多少次了,官府下
来的这些文,你都得好好记着!连名字都记不住,谁理睬你?指不定还要参你一本,蔑视官府!”
“孩儿记得了……记得了。”徐凤仙汗颜,连连点头。
心中却在嘀咕,这中标投标的,果真是拗口,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想出来的新词汇,真是……
他这一嘀咕,别的没什么,反倒是千里之外的朱正狠狠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朕?”
朱正一个喷嚏打得自己脑袋差点晃出去,下意识咒骂了一句。
王吉赶忙陪着小脸,“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万民爱戴,只有受人尊敬记挂的份,哪会有人骂您呐。想来是今儿风有些凉,陛下这才有些感觉。”
朱正吸了吸鼻子,这都快夏天了,屋子里的温度却依旧有些阴凉,果然是古代的生态环境好啊,这要是在后世,只怕早就要热的开空调了。
转过身,屋内还站着一人,堆着一脸笑朝着朱正道:“就是,陛下可是天下人心中的圣主,怎能有那不长眼的骂您?不过,这几日昼夜温差大,您还是要仔细着龙体才好。”
“你这张嘴,不像是户部算账的,倒像是礼部那帮人,凭着三寸
不烂之舌,就能把国事给办成家事。”朱正指了指郭攸之,笑骂道,“不如,朕将你送去礼部,为他们添一员大将?”
郭攸之顿时梗着脖子道,“臣还是喜欢户部这感觉,这户部尚书一职尚且没完全称陛下您的心呢,礼部嘛……臣贯来嘴笨,只怕去了更加给您添堵了。”
“行了行了,别耍嘴皮子了,此番进宫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