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鱼贯而入,熟门熟路的往御花园去。
而另一边,慈宁宫里,孙太后神色冰冷的坐在软塌上,幽黑的眸子里满是捉摸不透。
福如海站在一旁,盯着地上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宫女服,七孔流血,面色青紫,明显是中毒身亡,此时看去,身体都僵硬了,死了是有一段时间了。
大殿里,霎时间变得阴森起来。
孙太后叹了口气,闭了闭眼,道:“可惜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福如海道:“太后,这婢子如此胆大,竟是偷了奴才的库房钥匙,又擅自闯进您的库房偷了鹿见草,伙同那张幼薇前去给皇后下毒,这……这是铁了心要陷害太后您啊!”
又道:“而且,她居然早就在牙间藏毒,奴才不过问了几句话,她便干脆服毒自尽,死无对证,这是在替背后之人……”
“行了。”孙太后目光更冷了,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笑意,“哀家不过刚刚回京,便有人要哀家的命,手段如此高明,倒是让哀家有些佩服了。”
“不过。”孙太后眯着眼活动活动脖子,头上的步摇跟着晃了晃,“咱们也不算死无对证。”
“
您的意思是?”
“张幼薇不是还在棺材里躺着吗?”孙太后将手边的温茶端在手上,不紧不慢地吹着热气,埋头喝了一口,这才道,“陛下不会让她这样就死了的,等皇后醒来,咱们等着看她要干什么便是。”
“可……”福如海不解道,“太后,您那日在众人面前提及张幼薇的母亲和弟弟,这只怕早就让陛下误会是您在威胁张幼薇,奴才实在是不明白,那日您为何要将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孙太后站起身来。
缓缓走到窗前,看着乾元殿的方向。
慈宁宫里有一大片桃林,早些时候孙太后是有些嫌弃的,毕竟这桃树可不是什么好征兆,驱鬼辟邪用的都是这东西。
可现在瞧着那桃树上结出的小小的桃子,孙太后竟是越看越顺眼。
拿起剪子顺手将窗前这颗剪下来,放在鼻尖上闻了闻,未成熟的桃子散发着一股酸涩却无比令人神清气爽的清香。
福如海躬身道:“鹬蚌相争……太后,恕奴才愚钝。奴才……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孙太后将那小桃儿捏在手里,闻个不停。
感觉头脑清醒些了,这才道:“这下毒之人很聪明,毒下
在皇后身上,哀家便是最大的嫌弃人。若皇后死了,皇帝势必要杀哀家,若皇后没死,哀家与皇帝之间也彻底撕破了脸,陛下没了亲儿子,太子之位始终不能动摇。你说,这满天下,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福如海皱着眉,“若太子爷一直在,陛下这皇位迟早要归咱们太子的,这受益最大的……是咱们……”
福如海越说越不对劲,这说来说去,怎么还是太后的嫌疑最大啊?
孙太后却摇了摇头:“皇后一尸两命,皇帝没了儿子,见深的太子之位无可动摇,陛下坐不稳江山,又对哀家恨之入骨,朝堂一乱,最大的受益者,是那些藩王。”
福如海大惊:“您的意思是……这次的事……可眼下并无任何藩王进京,咱们死无对证,也无法找出到底是谁,陛下若是真狠心要对您动手,咱们该如何应对?”
“别声张。”孙太后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躺会了软塌,“皇后如今没事,还诞下皇子,哀家只担心见深的将来,这些藩王,自有他这个做皇帝的处理。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甚至,咱们还要助这个藩王一把。”
说完,孙太后冷不丁扫了一眼门口,见大门虚
掩,门外明显是有人在偷听,却也不点破,只是高声道:“陛下若是要无凭无据地杀哀家,这满朝文武、八方藩王,自然不会看着哀家受此等冤屈!”
门外,一个小宫女听完,匆匆离去。
孙太后见门口的身影走了,这才对着福如海低声道:“不要打草惊蛇,这下手之人想要坐山观虎斗,让哀家和陛下两败俱伤,他好趁虚而入,哀家便将计就计,引得皇帝出手,到时候,哀家清清白白,天下人都要为哀家说话!”
“而这些藩王,也势必会死在皇帝手上。”
“等到了那一天,陛下无子,藩王已死,咱们见深,便再也不会有任何威胁了。”
窗外。
一阵威风拂过。
桃树上的小桃子随着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摆,瞬间满林子桃香,芬芳四溢。
宫殿外,高礼好似门神似的,背着两柄大斧子守在门口,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连只蚂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吱呀——”
慈宁宫的门突然被打开。
高礼忙回过头去一看,只见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宫女伸出脑袋来,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高礼喝道:“做什么?快进去,陛下有令,谁也不能离开慈宁宫。”
“将军,奴婢
叫小桃,本不是慈宁宫的宫女。”
那小宫女也不胆怯,只是乖巧地站在门口,柔声道:“奴婢是撷芳殿的,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