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最近因为雅间评和招贤令闹得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思管着外面这些事儿。
是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却仿佛被塞住了耳朵般,什么都没听到。
朱正听他这么说,这才将手中折子放下,喝了口清茶,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下说。”
往日里,不过来拿下折子的事儿,打个转就走了。
现在居然叫他坐下说。
陈循目光闪烁一番,坐下道:“昨日听李元培说,湖广、江浙等地的试验田均已做好了准备,热气球今儿晚上便出发了,趁着夜晚天气更好,明天一早便能直接到达目的地。一下去,便能招呼人种上。这滇黔一带,不是也有份么?若那几处土司乱来,长沙王岂会坐视不管?”
明初,太祖朱元璋为巩固统治,在借鉴前朝的基础上,认为“先王封建,所以庇民,周行之而久远,秦废之而速亡,汉晋以来,莫不皆然,其间治乱不齐,特顾施为何如尔?要之为长久之计,莫过于此。”
故而大兴分封之制,以使朱氏子孙“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
洪武三年,封八子、一侄为王,使其“皆据名藩,控要害,以分制海内。”后又在洪武十一年和洪武二十四年继续分封宗室,洪武一朝,共册封
二十多位藩王,后来的各代皇帝也加以沿袭,多有册封。
明代藩王分封的主要意图是“藩屏帝室”,这在洪武三年对秦王朱樉的册封文中也表述的非常直白,要其“勤民奉天,藩辅帝室,允执厥中,则永膺多福”。
湖广通往滇黔的交通线,是明帝国对西南地区进行有效控制的关键所在,而其西部和南部地区又聚居着众多的少数民族。
有明一代,湖广西部、南部与四川、贵州、广西、广东交界的辽远地带,苗、瑶等少数民族不时与汉民发生冲突,始终是湖广地区主要的安全威胁。
明廷为了控御这条通往滇、黔的交通要道,经过了长期的经营。
在朱元璋率部攻灭陈友谅、进取湖广各地的过程中,各府、州级中心城治、边远“苗患”及寇乱地区率皆设立卫所、筑城守御,辅以巡检司等防御力量,使这条交通线及其两侧,卫所棋布,重兵列戍。
加之坐镇大城市的藩王,形成战略枢纽与前沿阵地遥相呼应的防御体系。先后设立了12个卫、19个千户所。
如今的长沙王朱詹善,是个狠角色。
手段凶残,胸狠手辣,对那些意图闹事的苗蛮更是时刻打着十二分精神。
又仗着长沙城内有红衣大炮,更是
震慑四方,堪称中原门户。
那些只有几柄长刀斧头的苗蛮,即便是土司,又如何敢明目张胆的抗旨?
这不合常理的嘛……
陈循被这几天的事闹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本是心细如发的他,却忽略了朱正话语中最细节的问题。
朱正只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道:“这几处土司倒是没这么大胆子,朕虽垂坐堂中,与之隔着十万八千里,但也不至于这点威慑力都没有。但朕派去的人,的确是受阻了。”
“除了当地土司,还有何人敢和陛下做对?”
陈循皱着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正却不急不慢:“陈卿的夫人,乃是姓马?”
“回陛下,正是。”
陈循下意识答道,却不知道朱正为何突然这样问起来。
之听朱正又道:“马氏原是汾州刺史马柴之长女,听说自幼随着家中长辈见识不凡,文武双全,自嫁给陈卿你后,更是执掌中馈,颇为贤良。”
“陛下谬赞,贱内仆妇之姿,岂敢当如此赞许。”
陈循赶忙从椅子上跪下来,虽然摸不着朱正到底在想什么,但一贯在政治场上敏锐的他,已经开始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以至于,他开始疯狂在脑子里回想,自己的夫人马氏,
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事情,是不是恼了陛下。
毕竟,作为一国之君,怎么会突然注意到大臣们家宅之事,又怎么会专门夸赞他们的老婆呢?
朱正摆了摆手:“站起来罢,世人皆夸马氏贤德,怎么朕就夸不得?马氏有个哥哥马义,听说几年前外放到全州去了?”
“是,正是全州。”
“哦?”朱正奇怪的哦了一声,道“全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朕昨日瞧了瞧礼部的考核册子,这马义也算得上是个人才,留在京都也是可以的,怎么就送到全州去了?”
“这……”
陈循拉长了预期,仿佛还没想好自己要怎么说。
马义有一子,名叫马三儿。
这个马三儿就是个不能用常理来看的人,贪婪狡诈又阴险,手段狠毒却又没什么多的脑子。
几年前,马三儿因为跟人斗殴导致死了人,而好巧不巧,那被打死的人是当时的京兆尹唯一的儿子,这事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对方非要他偿命不可。
马义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不愿意让宝贝疙瘩就这么死了。
当即便求了陈阁老,让他想办法把这个不孝子弄到别的地方去,躲了这场死刑。
但正值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