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徐徐落山,天空中飞过一只黢黑的乌鸦,发出嘎嘎的怪叫。
汤静瑶在风中凌乱半晌,这才道:“合着我今儿是跟五子棋的祖师爷下了局五子棋,我还跟祖师爷说我是五子棋大师?”
“嗯!”俏儿重重点了点头,未了,还不忘神补刀,“而且啊,你背的那个诗……也是陛下写的!”
“什么!?”
汤静瑶彻底傻眼了,小脸迅速涨得通红,“那我……那我在陛下面前……今日……今日可算是彻底没脸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转,抓耳挠腮,“天哪,我真的……丢脸都丢到家了……”
“我……”突然,汤静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狐疑地盯着俏儿看了看,“不对啊,师傅,您怎么知道这诗是陛下写的?而且……陛下还教您下棋?您……您认识陛下!?”
俏儿一脸古灵精怪的,晃着头道:“我当然认识陛下,我不光认识,我们还很熟呢。”
“你你你……你怎么会和陛下熟?”汤静瑶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俏儿神秘一笑,挑了挑眉:“小郡主,你日日喊我师傅,可知师傅我叫什么名字?”
“楚连俏啊!”汤静瑶下意识回
答。
“对呀,楚连俏……”
俏儿唇畔激起一抹狡猾的笑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汤静瑶,眨巴眨巴地好似会说话。
汤静瑶呆滞了片刻,似乎还有点摸不着风。
嘴里不断念叨着:“楚连俏……楚连俏……跟陛下很熟……跟……啊!”
突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
她一脸见了鬼似的望着俏儿那小狐狸似的笑脸,不可思议道:“您……您莫不是……陛下很喜欢的那位俏贵人!?”
“唔,你还是蛮聪明的嘛……”
俏儿笑得更好看了,两眼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称着唇边的小梨涡,更加让人心神摇曳。
汤静瑶两只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结结巴巴道:“所……所以……我……我一直是和陛下的贵人在学棋……而且,而且我今天进宫选秀的事,师傅您……不是……俏贵人您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呀。”俏儿点点头。
汤静瑶急了,一跺脚:“您知道还不提醒我,让我在陛下面前出糗……而且,而且我都跟陛下夸下海口了,我说我师傅绝对天下第一,三日之后我要带师傅去跟他下棋,这下可怎么办?”
“怕什么?陛下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我
们下棋呀,这个事说不定过两天就忘了。”俏儿笑了笑,宽慰道。
“这……”汤静瑶神色一变,突然又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行了,别多想了,等过段时间,你入了宫,还是有机会陪陛下一起下棋的。”俏儿道。
汤静瑶闻言,脸上迅速爬出一丝红晕,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俏贵人,您和陛下相处了这么久,您可以和我说说陛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个……当然可以!”
“陛下呀……”俏儿说着,眼神中也快速出现了一丝迷离。
天色渐晚。
皓月当空。
无波河上渐起寒雾,轻轻的一层笼罩在水面上,被月光照射得如梦似幻。
水流顺着宫墙边的涵洞直贯而入,一直流到御花园内的小池子里,在经过层层蔓延之后,由一条小溪贯彻到了暖阁前。
此时的暖阁正是灯火通明。
“啪!”
“大胆!区区瓦剌,竟然想逼我泱泱大明低头道歉,痴心妄想!”
暖阁内传来一阵茶杯摔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咆哮。
朱正将那封瓦剌传来的所谓国书揉成一团,狠狠扔了出去,正好砸到底下的李元培面前,一旁站着的,还有陈循、赵宏善和于谦这些相关
的大臣们。
个个都是屏气吞声,头都不敢抬起来。
瓦剌着实猖狂!
孛罗华回去半月,瓦剌便再度来信,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要求大明必须重开互市,并且还要就先前羞辱使团的事情公开道歉!
否则就要南下打过来!
这无疑把朱正气得不轻。
李元培弯腰将信笺捡起来,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老辣的神色,不紧不慢道:“陛下息怒,瓦剌猖獗,居然敢大放厥词,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他顿了顿,斟酌着道:“不过,北境传来消息,脱脱不花已经战败,此时也先一家独大,已有一统草原各部,瓦剌势力统一,此前的内讧烟消云散,现在的瓦剌,不可同日而语了啊!”
换句话说,现在的也先已经干掉了脱脱不花当上了老大,一举统一整个草原部落,已经是一匹实打实的狼王。
没了内讧,就能腾出手来跟大明认真干仗,也先本就是野心勃勃之辈,现在逮着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朱正自然听出李元培的顾忌,沉声道:“怎么?难不成他打了一个脱脱不花,就觉得可以在朕的头上耀武扬威不成?李阁老,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眼见着李元培规劝不住朱正,陈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