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昌临和王允文前脚刚走,宫里就来了人,急匆匆找到朱正:“陛下,太后娘娘来信,让陛下火速回京呢。”
朱正看宦官一眼,又听到是母亲来信,不禁皱眉问道:“有什么事?”
宦官道:“瓦剌遣使觐见。”
瓦剌?
这才刚打完仗半年,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对于瓦剌派遣使者来此,朱正内心没有多少波澜。
历史上,瓦剌人就是如此,总是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今儿跟你打一架,但眼看着可能打不赢,心知抢不了了,便厚着脸皮来遣使入贡,请大明和他们互市。
可一旦他们吃饱了,马肥兵壮了,便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个跨马提刀,在边关大肆侵袭。
朱正心里对瓦剌人没多少好感。
他不太喜欢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人,前世就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这辈子当了皇帝,更加不喜欢和这样的人虚与委蛇。
朝堂内这帮老顽固就够他心累的了,哪里还有精气神和这帮无知的瓦剌人抖心机?
而且,瓦剌人心里那点小九九,他清楚明白的很。
上一次北京保卫战,瓦剌人在朱正手里损失太大了,不光是死了几万重骑兵,还折了好几名大将,甚至也先的亲弟弟孛罗也惨死在京都的战场上。
正因如此,瓦剌人退走
后只能休养生息,暂时不敢南下犯边。
可草原上资源匮乏,加之今年又正好是小冰河期开端,瓦剌那边自然也受了不小影响。
而他们本身就离不开大明的茶叶、盐巴这些生活必需品,甚至连大铁锅子都要从大明买。
若是不与大明开互市,瓦剌人那边的日子会异常难过。
这样万般无奈之下,双方哪怕有着血海深仇,也先也不得不厚着脸皮遣使来大明了。
朱正冷冷一笑,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这瓦剌的使者他要是不见,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也罢,那就见见,听听他们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安排好了赵筱月和俏儿后,朱正便摆驾,匆匆回宫。
刚一进暖阁,却不见鞑靼使者,倒是看到李阁老、陈阁老还有于谦在。
众人一见朱正回来,赶紧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正漫不经心挥了挥手,“都起来吧,朕正好有话要问,西山屯的番薯苗都运出来了,南方各地准备种番薯的地腾出来了么?”
李阁老上前道:“回陛下,户部已经安排妥帖了,各地的衙门也都领了旨意,现在南方已经腾出了不少空地,只等番薯苗一到,便抓紧时间种植。”
“甚好。”朱正喝了口茶,又道,“朕听说,京里不少人上张
家拜访,想将各家子侄安插在西山屯,不知几位爱卿可有何想法?”
一下子,所有人忍不住看向陈阁老。
众所周知,前段时间张虎生闭门不见客,张家几位老祖宗也都低调行事,几乎没有人能从张家这里找到任何机会进西山屯。
这些人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干脆走迂回路线,去找陈阁老帮忙游说张家的老祖宗们。
陈循本就是阁老,又在仕林中声望颇高,张家断不会明着驳了他的面子。
所以,这段时间,陈家就成了除张家外最热门的去处了。
陈循低头思索片刻,上前道:“回陛下,西山屯种出番薯这等社稷神器,于国于民皆是大功,如今正逢乱世,京里这些小子们都想去西山屯为国出一份力,家中长辈自然都是支持的。”
言下之意,大家不是去抢功劳的,大家是想为国做出贡献。
朱正笑了笑,心里门儿清,面上却也不戳破陈循话里的意思。
西山屯缺人,即便是有他在恩科中搜罗了那么多的有识之士,但要想将西山屯发扬光大,光有这些人还是远远不够的。
贵族子弟虽然有不少骄奢y逸、轻浮孟浪之徒,但更多的还是积极上进、有胆有识的,这些人若是能摒除掉父辈教育观念中的封建思想,少
一些官僚做派,其实也是很好的帮手。
而朱正,向来都是知人善用。
西山屯,不光要有寒门子弟,也要有贵族子弟,相互影响相互成就,大明才能从根本上得到思想革新。
他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既然都是想为国家分忧,朕也正有此意培养京中各家有出息的子侄,昨儿个已经让张虎生着手扩张西山屯,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京里有哪些子弟想去的,尽管去试试。”
“陛下!京中子弟都可去吗!”
此言一出,不光是陈循震惊了,就连一旁的李元培和于谦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朱正。
“去是可去,不过,朕有言在先,想进西山屯会有不少考核,此事由张虎生操办,任何人不得徇私,进入西山屯后,不管条件多艰苦,也不可轻易退出回京,更不能再继承各家的爵位,一切皆由自己争取。尔等自行考虑吧。”
之所以如此规定,一方面是广招人才,不限门第;而去了西山屯就不能再继承家里的爵位,便是彻底断了这帮大臣们想借西山屯给自家孩子镀金混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