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财神却是目光一闪,斟酌了一番,扬声道:“哎呀,咱们几个子侄可都是一家亲的,沈大当家的可要多提携提携,也跟咱们分享分享这上国子监入学的诀窍嘛!”
今日前来的捧场的大部分是在京的徽商,徽商重官,由于敬重儒学,提倡“学而优则仕”,所以从政的较多;此外,徽商通常是以家族为组织纽带,他们有一句话叫“用亲不用乡”。
所以这一听说沈家有路子,竟然连这样的旁系子弟都能入国子监上学,所有人的心思便瞬间活泛了起来。
入了国子监,那就等于入朝为官只是迟早的事!这可是他们最需要的啊!
众人皆看向沈荣。
沈荣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端着酒杯的手也顿了顿,道:“诸位兄弟,沈某虽然年轻,但行走江湖也有这么些年,能有如今的成就,也少不了在座诸位的帮忙。”
说着,他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实不相瞒,今儿沈某将诸位请来,正是打算将我那几个子侄能入国子监的关键,一一告知大家!”
“沈大当家大气!”
“沈大当家不愧是晋邦豪杰啊!”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高举酒杯,伸长了脖子望着沈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荣仰头将酒一仰而尽,拿出一个盒子来,神神秘秘道:“关键啊,就在这盒子里。”
“是什么?”
“快打开看看!”
徐财神赶忙接过盒子,一屋子人的头
都往这凑,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那盒子,一点点打开。
里头几张用羊皮做成的劵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异口同声道:“国债券?!”
“这是何物啊?”
徐财神眼都直了,不解地道:“在这国债券,就能让咱们家的孩子去国子监上学?”
“都没听说过啊,沈大当家的,你可别唬咱们啊!”
“就是,这么小小几卷羊皮纸,能顶什么用处啊?”
场中顿时喧闹起来。
众人皆道不信。
不是他们孤陋寡闻,行走江湖几十年,哪里见过什么国债券?
国子监那样森严的地方,连三品大员都不能走后门,这几张羊皮纸管个屁用?
徐财神更是脸色都有些不虞起来,但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却也没更其他人一样炸开了锅。
沈荣见大伙儿都不信,当即煞有其事道:“哎呀,这可是陛下亲自发的,老珍贵了,我都要拿回家供起来的。我就怕你们不懂,还专门请了贵人来给你们盘道盘道。”
又将盒子郑重收起来,朝着小厮道:“快去探听探听,大人的轿子到了何处?咱们也好迎接啊!”
早在一旁候着的小厮拔腿就跑,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小厮却没出去,倒是赶忙向一旁侧着身子,像是在迎接谁。
众人忙抬头看。
只见一个瘦小黝黑的小老头出现在门口,一双标志性的绿豆眼不着痕迹的往房内一扫,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精光。
沈荣立马站了起来,大声道:“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付
大人您可来了!”
“这……这不是……太仆寺卿付大人吗!”徐财神也惊得喊出来。
众人一惊,忙站起身来,一个个恭敬地打招呼。
付士楠见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心里头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昂起头挺着胸,缓缓踱进屋子来,轻轻摆了摆手,状似威严道:“诸位久等了,付某来得迟了些。”
“不久不久,付大人来此,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就是就是,不急不急!付大人来了就是咱们的福气!早知道您要来,就是叫咱们三更天便来候着,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众人立马客气起来。
开什么玩笑,位列九卿之一的太仆寺卿付士楠,当今陛下跟前的红人儿,哪个不开眼的敢得罪他?
但凡有点眼色的,那都是恨不得把人当祖宗供起来的!
没想到啊,沈荣居然连这样的人物都请得到,徐财神看沈荣的眼神又变了变,一双老辣的眸子瞬间变得深沉起来。
有了付士楠这样的大人物落座,在场的人也都拘谨了些,一个个将怀中的美人推开,像个乖宝宝似的坐直了身子。
付士楠一扫当场,当即笑道:“付某人刚才来时还听到里头谈笑风生,怎么一落座,就都拘谨起来了?诸位莫不是看不起付某?不愿与付某交心?”
“那不是,那不是。”
“咱们哪儿敢啊,付大人,这酒咱敬您!”
“香儿,快去服侍付大人,今儿务必要服侍得付大人高
高兴兴!”
场中顿时热闹起来。
付士楠却都只笑着看看,也不接话。
徐财神见付士楠不说话,顿时面色一变,多年来商场的厮杀,他那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是炉火纯青。
立马笑道:“在下徐半山,对付大人您敬仰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实在欣喜。”
说着,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