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闻言,立刻板起脸孔反驳道:
“胡说八道!亲家母是你的亲生母亲,也是鼎廉的生母,怎可算作私事?这是咱们整个端王府的大事。”
“这不仅是我们的亲祖母,也是我们的外祖母。生前未能尽孝,今日安葬,我们自当前来。”郑奉晖认真地点头,赞同老王妃的说法。
“是的,若非外祖母在世,我们也不可能拥有如此贤良的母亲,奉昀我要感谢外祖母!”郑奉昀说着,便向着墓碑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郑慧依见状,立刻跟着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超过两位哥哥,她才是最孝顺的一个!
顾芩澜目睹老王妃的坚定态度,以及孩子们诚挚的举动,眼中闪过一抹温暖的感动。
她转过身,面向新立的墓碑,缓缓跪下。
母亲,您看到了吗?
如今的澜儿已经成家,家道端正,知恩图报,一切安好。
亲爱母亲,请您安心,未来的道路,芩澜女儿将勇敢地迈出更远的步伐。
归府不久,卧蚕便匆匆传递来一线消息。
“大小姐!那日锦澜乘坐的马车,其实遭受了人为破坏,并非自然损坏!经过周密调查,护送锦澜的卫士为了找人修理马车,仅留一人看守。”
“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锦澜仅去旁边解手一次,或许正是那一刻,有人暗中与她取得了联系。”
顾芩澜正坐在书案前,笔走龙蛇,闻言,她面色如常,只是平静地询问:“定远侯有何动作?”
“已经查明,他前几天曾派遣一名小厮出城,但那小厮的目的地尚不可知。”
顾芩澜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就在此时,襄苎也急匆匆地闯入屋内,焦急地对顾芩澜说:
“大小姐,那位踏燕法师,悄无声息地去了定远侯府!”
“啪”的一声。
顾芩澜握笔的手猛地一顿,墨水飞溅,瞬间染湿了纸上的字迹,使之模糊不清。
她抬起头,将笔放下,果断地说:“返回定远侯府。”
“遵命!”
当顾芩澜再次踏进定远侯府,站在那古老的牌匾下,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寒意。
若在过去,她对定远侯府还抱有一丝家族情谊,愿意让定远侯有所上升,那么现在……
顾芩澜只希望,事情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样,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何种举动!
顾芩澜一回府,并没有立刻寻找定远侯,而是派人守在定远侯府的各个出口,只待踏燕法师一出府,便立刻将他擒拿!
而她本人,则径直回到了昔日姜青虞居住的庭院。
她站在姜青虞的院子里,凝视着眼前的熟悉景象,唯一不同的是,曾经那片盛开的海棠花地,如今已失去了昔日繁花似锦的盛况。
突然,顾芩澜似乎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那片曾种下海棠花的地方。
四周杂草丛生,那片土地,光秃秃的,一片荒芜!
“来人,挖一些那里的泥土带回去!”
顾芩澜对襄苎下达了命令,襄苎连忙遵命行事。
就在襄苎刚刚挖好泥土准备返回时,定远侯的声音突然响起:
“芩澜,你终于回来了!”
顾芩澜转过头,便看到定远侯激动地朝她走来。
他的神态,宛如一位思念女儿的慈父。
定远侯正要拉住顾芩澜的手臂,顾芩澜却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接触。
定远侯的手停在了空中,无奈地收回,叹息道:
“芩澜已经长大成人,不知何时起,那个总是缠着父亲要骑大马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一位独立的女子……”
定远侯满脸惆怅,说到这里,不禁抬头看向顾芩澜,眼中满含悲痛,继续说道:
“为父知道,你痛恨姚氏,为父同样对她的行为感到愤怒!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毒害你的母亲!让为父失去了一生的挚爱!我对她的恨意,无法言表!”
“但是芩澜,无论如何,那都是姚氏个人的所作所为,与为父无关啊!你不能因为姚氏的罪行,就将父亲一同恨上吧?”
顾芩澜凝视着眼前景色,看着定远侯泪眼婆娑、悔恨交织的表情,却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了解了定远侯。
在江湖中也略有耳闻,定远侯其人,向来是以利益为先,论其野心,恐无人能与之匹敌。然而,在此时此刻,顾芩澜却深感自己对于定远侯的理解,未免太过片面与肤浅。
顾芩澜按捺住心头的烦躁,只是以淡然的语气开口说道:“父亲此言差矣,若芩澜心中对您有恨,便不会重回侯府。”
定远侯听闻此言,立刻喜形于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芩澜,你真的不怪为父当年看人不清?”
“那姚氏心怀叵测,嫉妒心重,这与父亲无关。上次,是我行事鲁莽,今日归来,也是想向父亲道歉,请求您原谅芩澜之前的无礼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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