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心中有些郁闷,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随意拈起一块香脆的杏仁糖,轻轻拗断。
“咔嚓”一声轻响,惊得郑鼎廉眼皮微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正要解释,却见顾芩澜已将半截杏仁糖随手放入他的口中,仿佛是用这甜蜜来掩饰她方才的不快。
那细致白嫩的手指,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轻轻触碰到郑鼎廉的唇边,仿佛一道细小的电流,从他的唇角蔓延至全身。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郑鼎廉不由自主地微张嘴巴,将杏仁糖含在嘴里。
甜意迅速在口腔中散开,缓缓流入心脾,如同魔咒般,让郑鼎廉的心跳加速。
郑鼎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顾芩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而顾芩澜却未予理会,只是云淡风轻地收回手,接过卧蚕递来的手帕。
她轻轻地擦拭掉手指上的糖汁,然后斜眼望向郑鼎廉,轻声问道:
“端王殿下是否信任我?”
郑鼎廉口中的甜意尚未散去,听闻此言,眼神温和了少许,微笑着回答:
“自然。”
得到满意的答复,顾芩澜这才将目光转向顾芩涟,微笑着说:
“妹妹指责我诸多不是,却不过是一面之词,你可有确凿的证据?”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姚氏,继续笑道:
“定远侯夫人既是你的生母,自然不能成为指证之人。”
顾芩涟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怒目圆睁想要反驳,但顾芩澜却是轻轻一笑,打断她的话,平和地说道:
“然而,我有证据。”
“证据?”
顾芩涟满脸震惊地看着顾芩澜,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顾芩澜则是一笑,目光坚定地发问:
“当日端王府前来提亲,是否曾与定远侯夫人提及因缘之事?”
姚氏闻言,心中一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顾芩澜见状,轻轻一笑,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朝声音源头望去,只见老王妃带着魏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王妃的到来,让姚氏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她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老王妃却已示意魏嬷嬷展开一幅字画,缓缓道:
“昔日,我家公子偶然获得这幅字画,深爱不已,那时正值他婚娶之龄,加之老端王不幸去世,我担心公子耽误终身。”
“得知这幅字画的作者出自定远侯府的千金,便亲自上门提亲。而定远侯夫人当时亲口告诉我,这幅字画的作者是定远侯府的二小姐!”
卧蚕伫立于顾芩澜的肩后,目光落在魏嬷嬷缓缓展开的那幅画卷上,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荒谬至极,那明明是我们家大小姐的墨宝。”
定远侯夫人眼神略带闪烁,连忙辩解道:
“我……我后来已经澄清了啊……否则芩澜怎能顺利嫁入尊贵的端王府呢?”
“实则是因为二小姐以死抗争,誓不嫁入端王府,定远侯夫人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应允。如今却反咬一口,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卧蚕言辞犀利,眼中更是透露出森然的杀意。
老端王妃同样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定远侯夫人:
“你既然承认起初我们端王府所求的是芩澜,那就足以证明,你们家这位二小姐诬陷芩澜篡夺婚事的说法,纯属虚构!”
“再说了,究竟是谁最早意图篡夺婚事?老身反而要感谢这位定远侯府的二小姐。”
“若非她对我们家的鼎廉不屑一顾,若让她蒙混过关,踏入端王府的门槛,恐怕我们端王府将永无宁日,家宅不宁!”
老端王妃语气坚定,脸上更是流露出几分真实的庆幸。
她提及顾芩涟时,眼中尽显轻蔑,认为她俗气不堪,品性恶劣,心术不正!
老端王妃难以想象,如果顾芩涟成了端王府的女主人,端王府将何来今日的安宁?
不仅是慧依天生体弱多病,无法治愈,即便是郑鼎廉,恐怕也会终身卧床,生不如死!
因此,在老端王妃的眼中,顾芩澜不仅是他们家的幸运之星,更是他们的恩人!
老端王妃言罢,顾芩涟的面色瞬间惨白,姚氏也是哑口无言,慌乱不已。
定远侯闻言,心中不禁感到惋惜。
他原本以为可以操控顾芩澜,但现在看来,姚氏和顾芩涟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幸好他之前一直保持沉默,此刻便一脸痛心疾首地瞪向姚氏和顾芩涟,愤怒至极:
“好啊好啊!我竟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如此算计欺凌芩澜!芩澜,为父对不起你啊!”
定远侯说到此处,双目赤红,满眼痛惜地望向顾芩澜。
而顾芩澜望着定远侯的表演,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若非她深知定远侯历来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恐怕她还真的会被感动。
自从母亲离世不久,定远侯便迫不及待地将姚氏和与她年龄相仿的顾芩涟接入府中,顾芩澜便已明白,这个父亲是靠不住的。
毕竟,在母亲离世之前,整个京城的人都深知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