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苑地处极佳,紧邻主院,郑鼎廉万万没想到,顾芩澜竟会如此慷慨,愿意将这片雅致的庭院作为韦临和许芸璇的新婚之所。
然而,转念一想,韦临随他南征北战多年,历经生死,如此奖赏实属应当。
韦临站在一旁,脸上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双颊更是因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仿佛煮熟的虾子一般。
娄尉在一旁目睹此景,轻轻戳了戳韦临,低声打趣道:
“看看,王妃对你多好,连人生这件大事都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还赐予了你这么一座美轮美奂的庭院,你之前还对王妃有过微词呢!”
韦临闻言,立刻瞪了娄尉一眼,语气严肃地说:
“就不能让我偶尔犯个迷糊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视力不佳?今后我这条命都献给王妃,还不行吗?”
娄尉听罢,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即,他偷偷瞥了一眼顾芩澜和郑鼎廉,两人相坐一起,一个沐浴阳光,一个轻捣药草,画面宁静而和谐,给人一种时光静谧的美好感觉。
就在此刻,姜伯艺怒气冲冲地从远处走来,大声呼喊,打破了这份和谐:
“顾芩澜!那几个顽童,我是管教不了了!”
顾芩澜手中的药杵停顿了片刻,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望向姜伯艺。
只见姜伯艺此时双手各拎着两个,将郑奉晖这几个淘气鬼一同拖了过来,重重地扔在顾芩澜的面前。
几个孩子站成一排,相互对视,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顾芩澜微微一愣,待襄苎将药草移开后,随手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姜伯艺,微笑着询问:
“你先消消气,慢慢道来。”
姜伯艺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冲着顾芩澜抱怨道:
“我昨日给他们布置了作业,这几个淘气鬼竟然一个字都没写!这是什么态度?啊?”
“还学什么?不如让他们去庄子里种田,至少还能解决温饱,还想着读书?不如全去街头乞讨算了!”
顾芩澜听罢,目光扫向那几个孩子,眉头微微一蹙,问道:
“真是如此吗?”
郑奉昀和郑慧依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不敢开口。
反而是郑奉晖和窦浅浅,毫不犹豫地跪下,表情诚挚而严肃地说:
“对不起,先生,母亲,奉晖愿意接受惩罚。”
“先生,澜姨,浅浅也愿意。”
郑奉昀和郑慧依见状,也跟着跪下,轻轻捏着自己的耳朵,表情愁眉苦脸地齐声说:
“我们错了!”
姜伯艺闻言,更加愤怒,手指着他们大声质问:
“认罚认罚认罚?认罚倒是容易,倒是告诉我,为什么不写作业?”
四个孩子沉默不语,紧抿着嘴唇。
郑鼎廉坐在一旁,眉头紧蹙,语气冷冽地说:
“不尊敬师长,这就是你们的态度?既然如此,每人二十大板,娄尉!”
“主子……”娄尉一愣,有些迟疑地瞥了郑鼎廉一眼。
那可是军棍啊!
二十大板下去,这些小主子们还能承受得住吗?
四小只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却出奇地保持了沉默,没有丝毫求饶的迹象。
“动手!”
“遵命……”
娄尉听到郑鼎廉的命令,再也不敢多言,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
姜伯艺目睹此景,不由得愣住,眼中立刻闪现出几丝关切与怜悯,急忙开口辩解:
“这怎么行?小孩子哪里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他们的肌肤远比你想象的娇嫩,哪像你这样糙皮厚肉的。”
郑鼎廉闻言,目光在姜伯艺身上略作停留,却并未因此而生怒,反而以温和的语气回应:
“不尊长辈,不敬师长,自当受到惩罚。这是端王府的家规,还望姜先生体谅。”
这句话,实则暗示了郑鼎廉一旦介入此事,便必须严格处理,姜伯艺即便是想要阻拦,也无力回天。
姜伯艺听后,心中愤懑不已,转眼看向顾芩澜,指着一旁的郑鼎廉质问道:
“你难道就坐视不管吗?”
顾芩澜见状,微笑着将姜伯艺拉到一旁坐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瞥了郑鼎廉一眼,才对着姜伯艺悠然道:
“端王所言极是,玉不琢不成器。再说,表哥之前不也对他们施行过惩罚吗?”
刚才姜伯艺还气势汹汹,如今面临真刀真枪,却第一个心疼起来。
“我那能和这比吗?我用的竹鞭,最多也就是皮肉之苦,而这军棍,可是能夺人性命的!”姜伯艺激动地说着,他知道顾芩澜无意插手,于是转头看向郑奉晖等人,急切地催促道:
“你们几个,快说说理由啊!只要合理,为师也不会太过计较!”
显然,姜伯艺是想给这几个孩子一个台阶下。
只要他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能够为他们辩护!
毕竟,姜伯艺已经教授了郑奉晖他们多日,对他们的性格了如指掌。
尽管他们偶尔顽皮,但他们总能按时完成他布置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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