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鼎廉闻言,脸色有些复杂,沉默了片刻才问:
“你是来找母亲的吗?”
“是的,母亲昏睡了整整一天,现在醒来肯定饿坏了,我一大早就去厨房盯着炖燕窝,想给母亲好好补补。”
郑奉晖没有察觉到郑鼎廉语气的变化,自顾自地说着,稍作停顿后又道:
“那父亲您好好休息,我先去把炖好的燕窝给母亲送过去,免得凉了。”
话落,郑奉晖向郑鼎廉一礼,便稳稳地端着燕窝粥转身离开,其举止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迟疑。
让目光跟随郑鼎廉那凝重的眼神,他注视着郑奉晖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他的呼吸困锁在喉咙之中。那股气息,既无法上升,也无力下泄,令他心中拥堵,闷闷不乐。
在门边,韦临与娄尉两员副将,目睹了这一幕,既对主公的遭遇感到同情,又忍不住内心想要发笑的冲动,那份矛盾的心理让他们感到异常难受。
终于,“噗呲”一声,韦临再也无法忍住,笑声脱口而出。
他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地瞥了一眼郑鼎廉。
他的目光与郑鼎廉那冷若冰霜的眸子相遇,心中不由一惊,紧接着便听到郑鼎廉不咸不淡地问道:“如此情形,也有趣?”
“没,没有!主子我……”韦临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
“自己去领三十军棍。”郑鼎廉的话语冷硬如冰。
韦临后悔莫及,心想早知如此,决计不会轻率发笑。
在一旁的娄尉则是幸灾乐祸地看着韦临的窘境,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庆幸,郑鼎廉的声音又冷冷飘来:“娄尉。”
“属下在!”娄尉一惊,赶紧回应。
“那封和离书,本王交托于你,二公子与三小姐是如何得知的?”郑鼎廉的声音虽轻,却在娄尉听来如同寒风凛冽,令人心惊胆战。
娄尉的眼神游移不定,小心翼翼地向郑鼎廉瞥了一眼,吞吞吐吐地说:“这……属下并未告知二公子与三小姐,只是昨晚家父光顾寒舍时……或许他看见了……”
“呵。”郑鼎廉轻笑一声,那笑声让娄尉的面色瞬间变得苦涩。
“亲爹啊!你这是真的坑儿啊!”娄尉心中痛苦地呼喊。
但他的哀叹尚未结束,郑鼎廉便冷冷地开口:“三十军棍。”
“是!”娄尉不敢有任何异议,立刻领命。
就在他转身准备接受惩罚时,却瞥见韦临在一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娄尉心想,彼此彼此,谁也不要嘲笑谁。
夜幕降临,正如姜伯艺所言,端王府与司命楼动员了大量人手,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喊杀声、轰隆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传入耳中。
周围的邻居们被这边的喧嚣吓得不敢露头,生怕一探出头便会被卷入这场生死之战。
他们暗自猜测,端王刚刚回府,为何便引发如此大的动荡?毕竟,敢于向端王府下手的,必定是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些杀手的真正目标,并非端王……
陆羽他们虽然参与了战斗,但心中却有些无奈。
“绿幺,你为何打我?”陆羽不解地问道。
“哎呀,老大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少楼主让我们打得热闹吗?我没注意到是你。”绿幺尴尬地笑了笑,正准备收回手,却不想一块泥巴飞来,正中她脸颊。
“我滴妈,哪个混账东西胆敢打老娘的脸?要是毁了我的美貌容颜,你们拿什么赔!”绿幺愤愤不平地骂道。
绿幺以手掩面,猛地回头,便瞧见那身材短小的嘉鸿正半个身子陷于泥土之中,一只手还尴尬地悬在半空。
“嘿,绿幺你且莫动怒!这不过是一场混战,我一时疏忽……”
“嘉鸿,你真是太过分了!”
绿幺说时迟那时快,瞬间向嘉鸿扑去,一把将他从泥土中拽了出来,紧紧抓住他的脑袋,一阵猛烈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陆羽望着眼前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继续投身于那热闹的场面之中。
对于司命楼的杀手们来说,这一次的任务无疑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平日里,他们总是将自己的生命悬挂于一线,如今却只需装模作样一番,就能赚取银两。
众人甚至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屋顶上的顾芩澜,心中暗想,这位端王妃真是和蔼可亲……若能多遇到几次这样的美差,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一架直打到寅时三刻,辛夷舍吾斜倚在屋顶,手中提着一壶酒。
月光洒在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映出一片幽蓝的光辉,带着几分神秘与慵懒的气息。
而姜伯艺则身着青衫,发髻以一支玉簪束得一丝不苟,手持折扇轻轻挥动,一副翩翩公子、风流倜傥的模样。
这两位男子虽然风格迥异,但同样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若是在寻常女子眼中,必定会令无数少女为之倾倒。
顾芩澜身后的襄苎忍不住轻轻地斜倚过来,对着卧蚕低声嘀咕道:
“小姐这是造了什么孽?看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