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的卧蚕,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命令道:“务必密切关注,不可让她受到真正的伤害。”
卧蚕领命,恭敬地应道:“遵命。”
而在此时此刻,尚书府内却是犹如翻天覆地一般!
窦尚书怒火中烧,令人将廖姨娘捆绑起来,施以鞭刑!
府中的仆从们目睹这一幕,无不心惊胆战,不明所以!
就在不久前,他们的主子还对这位廖姨娘宠爱有加,怎料转瞬之间,竟要对她下此毒手?
窦尚书此刻已是怒不可遏!
手下调查的结果,让他感觉廖芝芝如同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她不仅怀着私生子算计自己,更是利用这个孽种陷害东方红叶!
他原本还以为廖姨娘是个纯洁无瑕的女子,知她竟然是当地声名狼藉的暗娼!
而在他的面前,她却总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逆来顺受的模样,让他因为她的关系,对东方红叶诸多误解,让她承受了莫名的委屈。
如今,东方红叶不知去向,窦尚书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又是廖芝芝的阴谋?
信任一旦破裂,无论廖芝芝是否真的有罪,窦尚书都会首先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她。
廖芝芝被打得奄奄一息,但神智依旧清醒。
她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原本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岂料早已暴露在别人的算计之下!
定是有人发现了她与那名男子的关系,于是以她和那名男子的名义互通信件,相约私会。
而这一切都是通过立夏来安排的,廖芝芝对那名男子约会的地点一无所知,竟就是她原先设计陷害东方红叶的地方!
东方红叶……原来她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果然是深藏不露!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窦尚书并未下令将廖芝芝处死,而是冷冷地说道:
“让你死,反而是便宜了你!待夫人归来,再让她定夺你的命运!”
尚书府内有顾芩澜安插的暗桩,因此顾芩澜很快就得知了尚书府中发生的一切。
东方红叶听着,只觉得心中畅快至极,忍不住连续发声:
“他竟然亲自动手惩戒了他的那个心头肉?哼!活该!怕是此刻正痛苦得死去活来吧?”
顾芩澜微笑着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东方红叶。
东方红叶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道:“自然开心至极,但心中又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这是为何?”
顾芩澜目光如水,凝视着东方红叶脸上泛起的淡淡忧伤,忍不住关切地追问:
“姐姐心底有何所思,不妨直言,藏着掖着终究不是办法。”
东方红叶苦涩一笑,望向顾芩澜,缓缓开口:“我并非不愿倾诉,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稍作停顿,东方红叶忽然问道:“这里有酒吗?”
顾芩澜闻言,微微点头,目光转向襄苎。
襄苎立刻领会其意,忙不迭地吩咐下人,不久便捧来一壶佳酿。
顾芩澜为东方红叶斟满一杯,温言道:
“豪情万丈,醉意朦胧,姐姐饮了此酒,便可以毫无拘束地畅所欲言。”
东方红叶接过酒杯,豪迈地饮了一大口,辣意让她皱眉吸气。
酒过三巡,东方红叶显然已经微醺,双颊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她拉着顾芩澜的手,倾诉起来:
“我之所以欣喜,是因为我终于洗刷了冤屈,但我的心中又充满了遗憾,因为这十年的夫妻情感,竟然需要依赖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
东方红叶再次举杯,眼神朦胧,低声呢喃:
“那时年少,衣衫轻薄,骑马斜倚桥上,满楼红袖招展。仅那一瞥,那人的身影便深深地刻入了我的心房。所以当他向我求婚时,我喜出望外。”
“即便当时,我的兄长们告诫我,薄情者多为文人,但我却不以为然。”
“我母亲告诉我,婚后不要沉溺于所谓的爱情,所有的情感最终都将归结于柴米油盐。”
“想要一生平安,那少年时的爱情最为脆弱,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家权,才是最有用的,能够保障一生的坚实基石……”
顾芩澜看着东方红叶悲伤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怜悯之念。
然而,尽管怜悯,她却始终明了,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无论是往昔还是今朝,顾芩澜总能洞察秋毫,对她而言,唯有握在掌中的才是最为真切的存在。
若是依赖某个男人的宠爱度日,那么视野所及,便只能局限于那院落的四角天空。
目睹东方红叶显然已经醉得糊里糊涂,顾芩澜轻叹一口气,随即召唤来东方红叶的贴身侍女素月,吩咐道:
“请你家主人下去歇息吧。”
“遵命。”
素月恭谨地行了一礼,赶忙搀扶着摇摇晃晃的东方红叶返回了卧房。
襄苎在一旁聆听,仿佛从一场深深的梦境中觉醒,她神情严肃且庄重地握住顾芩澜的手,告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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