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逸轻声一笑,道:“祖父是有多不想见着孙儿啊?”
叶祥康看着叶逸,郑重其事道:“你是大理寺少卿,理应好生辅佐大理寺卿,不该整日无所事事四处闲晃,叫别人看到该说我叶家子孙不务正业,不司正职。”
叶逸温润一笑,道:“祖父放心,这个道理孙儿省得,孙儿定不会做出叫叶家丢脸的事情。只是今日刚办完大案,李大人准了孙儿半日的假。”
大理寺最近在办的那个案子,叶祥康也听他这里的少卿陈斯明说过,也知叶逸前些日子为了这案子四处奔走,有几日更是在大理寺中彻夜未眠,如今大理寺卿准他半日假期也是情理之中。大理寺就是这样的地方,忙起来要人命,故而闲下来的时候就要好生休息,以休养生息,好投入到下一个案件之中。
“注意身体,你那爹整日窝在国子监里不出来,倒是累得你连府里的事情都要担待,千万量力而行。”
“谢祖父关心,祖父教诲孙儿铭记在心。”叶逸拱手躬身,施以谢礼。
“恩。”叶祥康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你今日来,是想要问什么?”
叶逸会到司农寺来,多半是心中存了疑惑而不得其解,靠不住他那懦弱的爹,便只能来司农寺与祖父叶祥康聊上几句。叶祥康也心疼这个孙子,若不是当年他为了叶家脸面将那对母子让进门,叶逸也不会落得如今这无母又似无父的境地,故而叶祥康也是尽其所能地想要弥补叶逸。
叶逸摇了摇头,道:“这祖父可猜错了,孙儿今日来司农寺可不是专程来找祖父的。”
不是专程来找他的?叶祥康狐疑地打量着叶逸,试探着问道:“那是来找陈斯明的?”
叶逸又摇了摇头,道:“孙儿今日是来找明弟的,顺道来看看祖父。”
“叶明?”叶祥康眯起眼睛想了想,这才想起陈斯明先前与他说过将叶明弄进司农寺来的事情,只是他没在意,此时经叶逸一提,叶祥康才觉出哪里不对,“叶明为何在司农寺中?”
叶逸一愣,蹙眉问道:“陈少卿没与祖父说过此事?”
“他说过。”叶祥康说道,“只是当日没细问他。”
叶逸点点头,而后道:“是孙儿拜托陈少卿在司农寺中给明弟寻个职位的,此时才来与祖父禀告,还请祖父莫怪。”
“为何要将叶明送到司农寺来?”叶祥康依旧不解。
“这个……”叶逸面露犹豫,似避重就轻道,“明弟也有十七了,该出府见见世面了,只是庶母怕他做别的事情会吃苦受累,又怕他为人欺侮,这才托我在这皇城给明弟寻个清闲职位。只是孙儿也没那么大能耐,左思右想也只能将明弟送到司农寺来,不敢叨扰祖父,只拜托陈少卿帮忙照应。”
一听叶逸这话,叶祥康勃然大怒,道:“怕他吃苦受累?怕他为人欺侮?她既然这么怕,还让叶明见什么世面?干脆养在身边供养到死算了!还寻个清闲职位?只懂坐享其成,不思进取!”
叶逸被吓得浑身一抖,垂着头低声道:“祖父息怒,明弟还小……”
“小什么小!他都十七了,还小?!十七的男儿什么不能做?怕吃苦怕受欺,娇娇柔柔的,他是被当成女儿养了吗?你啊,就是心善!你当他们是庶母、是弟弟,他们却想着法儿地利用你!这事儿你替他们办了,旁人见了不会说他叶明如何,只会说你叶逸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你管他们母子作甚!”叶祥康瞪着眼睛看着叶逸,怒气使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涨得通红。
叶逸看着叶祥康,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祖父,明弟既然都进了叶府的门儿,总也不能太不像样啊。咱们叶家的声明可是靠着祖父与诸位叔伯这些年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孙儿实在是……”
叶祥康冷哼一声,道:“他叶明区区一个庶子,谁稀罕盯着他?罢了,叶明的事情你不必再过问。”
“可是祖父……”
叶逸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祥康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们那叶府里,以后是要你当家做主的,你能善待他人固然是好,可该狠心的时候,也要狠下心来,有的人是会投桃报李,可有的人只会蹬鼻子上脸,你要学会分辨。”
叶逸垂头,道:“是,祖父,孙儿谨记祖父教诲。”
叶祥康叹一口气,道:“光记着没用,你要学会。若不知该如何做,便去唐家与唐太尉讨教一番,他们家世代从军为将,管束人的手段可是世代累积下来的。”
“是,孙儿知道了。”
叶祥康这才点点头,道:“你回吧,大理寺的工作劳心劳力,能休息的时候便好生休息,旁的事情别管太多。”
“是。”叶逸躬身行一礼,“那祖父多保重身体,孙儿告退。”
叶祥康摆摆手,便低头继续看书。
叶逸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一踏出门口,叶逸就被人勾住脖子拉扯到一旁去了。
陈斯明搂着叶逸的脖子奸笑道:“你小子可够坏的了啊,你明知道叶大人年轻那会儿是一个人辛苦打拼出来的,到如今最讨厌的就是吃不得苦又不肯踏实做事的人,你却还在叶大人面前提你庶母的话,你可真是坏得不显山不漏水啊。我与你比起来,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