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冷宫返回乾清宫之后,弘历面色凝重地独自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和娴妃自幼相识,有着深厚的青梅竹马之情。尽管她时常会直言不讳地顶撞自己,惹得他气恼万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一直都是他心底最特别的存在。
然而就在昨日,当他看到昔日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如今在冷宫中变得那般憔悴可怜、楚楚动人时,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难以呼吸。
正在这时,李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他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在御案上,偷眼瞧了瞧弘历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轻声问道:“皇上,您可是还在想着冷宫发生的事情?”
弘历微微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正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实在太过蹊跷,朕心中着实放心不下娴妃。”
李玉听了这话,连忙附和道:“奴才也是这么觉得的。昨日贵妃刚刚提议要在宫中放花炮盒子,结果没过多久冷宫那边便燃起了熊熊大火。这两处地方相隔甚远,就算那花炮盒子能够飞得再高再远,想要直接点燃冷宫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事的确令人感到十分意外。”
说到这里,李玉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弘历的脸色,又接着说道:“奴才斗胆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在冷宫纵火呢?毕竟……”
话未说完,只见弘历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李玉,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冷宫的这场火灾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李玉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弯下腰去,诚惶诚恐地说道:“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只是心中对此事确有一些疑惑而已,请皇上恕罪。”
弘历面色凝重地摆了摆手,缓缓说道:“你所言极是,冷宫那等荒凉之地,的确危机四伏。娴妃倘若继续留在那里,恐怕真会遭遇不测,丢了性命!”
身旁之人面露难色,忧心忡忡道:“然而,眼下娴主儿被指控谋害皇嗣之罪尚未洗清,又怎能轻易离开冷宫呢?”
弘历微微一顿,双眉紧蹙,沉思片刻后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沉声道:“罢了,速将皇后叫来!”
“遵命,奴才这就去办。”说完,李玉匆匆离去,直奔长春宫而去。
当李玉赶到长春宫时,只见高晞月竟也在此处。
此时,她正与富察琅嬅讨论着冷宫起火之事。见到李玉突然到来,高晞月心中一惊,误以为是皇上因冷宫起火一事怪罪于她,顿时慌乱起来,急忙向富察琅嬅投去求助的目光。
而富察琅嬅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其不必惊慌,予以安抚。
“李玉公公,如此夜深人静之时,皇上遣你来此,可是有要事找本宫相商?”富察琅嬅神色平静,但内心却早已猜到几分缘由。
“回皇后娘娘,确如您所料。皇上有请皇后娘娘前往乾清宫共议要事。”李玉恭敬地回答道。
富察琅嬅心领神会,心知此事多半与冷宫有关。她转头瞥了一眼高晞月这个始作俑者,无奈地轻叹一口气,随后起身整理衣装,随着李玉一同朝乾清宫走去。
一路上,她思绪万千,不知此次面圣究竟该如何应对……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御前侍奉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通传道。
“嗯,皇后坐吧。”弘历微微颔首示意道。
富察琅嬅向弘历行了个礼后,便在一旁坐下。
“皇上,深夜传召臣妾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弘历面色严峻,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富察琅嬅,缓缓开口道:“皇后啊,冷宫起火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听到这话,富察琅嬅心中一紧,顿了顿,暗想:果然还是问到此事了。
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臣妾以为,此次冷宫起火实乃意外之事。贵妃提议放花炮盒子本是为了增添几分喜庆之气,助兴娱乐罢了,只是未曾料到竟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导致冷宫失火,还险些伤到娴妃。不过万幸的是,娴妃并无大碍。依臣妾之见,可以多派些太医前往冷宫,为娴妃仔细调理身子,也好当作对她的一种补偿。”
然而,弘历显然对此并不满意,只见他紧皱眉头说道:“补偿?娴妃在冷宫足足三年之久,难道仅凭太医的诊治便能将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吗?”
一旁的富察琅嬅闻此言语,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瞬间便明白了弘历话中的深意。
只是,她内心深处压根儿不想让娴妃从冷宫走出,毕竟自从娴妃被打入冷宫之后,皇上如今时常光顾长春宫,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恩宠,又怎舍得拱手让人呢?
于是,她连忙陪笑道:“皇上息怒,臣妾深知此事确实难以弥补,但臣妾认为,娴妃妹妹身上的罪名至今尚未洗清,如果此刻贸然给予其他特殊待遇,恐怕会引起后宫姐妹们的不满和非议呀。”
弘历闻言,稍稍停顿了片刻,随后清了清嗓子,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富察琅嬅,语气坚定地说道:“无妨!朕心意已决,明日便接娴妃出冷宫,不仅恢复其往日封号,还要赐予她居住于翊坤宫!”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