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君为陆文龙敷药,陆文龙想起曾经的过往,怆然神伤。
看到陆文龙这般伤感,韩秀君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的捅了一下,她不知该如何宽慰眼前坚强又苦命的心上人,她只是默默地为他上着药,以减轻他肉体上的痛苦。
韩秀君知道,尽管陆文龙的身上新伤未愈,又添旧伤,可这肉体上的伤痛远比那心灵上的创伤要轻得多。
许久,韩秀君为陆文龙上完了药,说道:“药上完了,只是这几日需好生调理,每日上药,不可多穿衣,免得碰到伤口。”
陆文龙点头:“多谢了。”
韩秀君有些失落,却也没说什么,她来到陆文龙的面前,打算看一看陆文龙身前的伤口,结果看到了文龙胸口的那道还依稀看到血迹的剑伤,不禁大惊。
先前韩秀君的注意力都在陆文龙后背的杖伤,她知道陆文龙胸口有伤,可应该是小伤,因此没有留意,打算给杖伤敷了药再帮文龙处理胸前的伤。可当她转到陆文龙的身前,看到他胸前的剑伤赫然在心脏部位,伤口颇深,并已经迸裂,依稀的渗着鲜血。
这也难怪,当日琼芳用剑刺陆文龙的时候,文龙并没有躲闪,要不是琼芳及时收手,只怕陆文龙性命不保,即便如此,这一剑刺得还是很重的。
连日来,这道剑伤始终没有痊愈,陆文龙与黑蛮龙比试,破金龙阵挑铁滑车,再加之刚刚的三十军杖,导致尚未复原的伤口越发严重。
韩秀君见状大叫:“你……你这是何时伤的?你缘何不说?难道你冲阵之时受了伤?”
陆文龙摇了摇头:“不妨事。”
韩秀君有些急了,“快给我仔细看看,我好与你上药。”
“我说过了,不用!”陆文龙这次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吓得韩秀君一愣。
韩秀君惊呆之余,傻傻的看着陆文龙,似乎没有想到文龙会跟她发火。陆文龙此时也有些后悔,人家韩秀君一个黄花大闺女给他上药疗伤,他却跟人家发火,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是,他终归还是不愿意让任何人触碰胸前的伤口,仿佛那一剑不仅仅刺伤了皮肉,还在他的内心留下了不可治愈的伤疤。而琼芳那美丽的生命永远铭刻在这道伤疤之上,只要碰到它,就会痛彻心底。
心痛,只有痛过才知道。
“在下失礼了。”陆文龙还是有些歉意。
韩秀君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只是想帮你擦拭伤口……”
“这点小伤还是我自己来吧!”陆文龙淡淡说道。
“陆大哥,你到底怎么了?”韩秀君小声问道,直觉知道她陆文龙之所以发火不是因为父亲给他的军杖,更不是放走金兀术,而是他不愿意让自己去碰触他胸前的那道伤口。
那道剑伤到底是谁人所刺呢?
“大小姐……”
“叫我秀君吧!”不等陆文龙说完,韩秀君主动说道。
陆文龙一笑,说道:“今日多谢你为我上药疗伤。”
“陆大哥,你我之间真的不必如此客气,爹爹和娘亲都说过,我们是一家人……”韩秀君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
陆文龙看着韩秀君,说道:“其实我真的要感谢韩元帅和梁夫人,也要感谢你。文龙自幼失去双亲,被掳北国,虽然兀术是我如己出,可如今……”说这番话的时候,陆文龙的心里很难受,“如今我认祖归宗,做回大宋人,是你们让我又体会到亲人的关怀。”
韩秀君听了,对陆文龙的遭遇更加同情,她暗自发誓要倾己所有,好好的关心、照料、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陆文龙又道:“真的,谢谢你们!”
此时,韩秀君莞尔一笑:“那你以后要好好待我。”
陆文龙一愣,“我……”
见文龙为难,秀君故意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为你上药。”说完不等文龙反应,便出了大帐,留下陆文龙默默地发呆。
明日她还来?会的。陆文龙一边在心里自问自答,一边回想着方才韩秀君为自己上药的情景,苦笑的摇了摇头。
一个女儿家,不顾清誉为一名男子上药疗伤,韩秀君的心意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陆文龙不是傻子,可是失去琼芳的伤痛似乎无法愈合,他的心门已然上锁,无论是谁,想走进去貌似都是不可能的。
再说韩秀君出了陆文龙的营盘,心里如同洒了五味瓶。陆文龙受刑,她心疼,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与陆文龙有了这么许久单独的近距离的接触,这不禁让秀君的内心悄然产生了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
韩秀君自己也察觉到她越来越在乎陆文龙了,对此,她倒也没有隐瞒或是回避,以至于即便牛皋等人看到她在文龙帐中之时,她也没有要离开,因为她决定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情感。
此时的韩秀君暗自祷告,她为陆文龙疗伤,不仅是在身体上的伤痛,更有那心灵的创伤,她要让他尽快的从痛苦中走出来,做回那个曾经的自己。
只是韩秀君能够感受到陆文龙对她的情感更多的是感激之情而并非是男女之情。韩秀君很清楚,那个北国女孩在陆文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