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当然可以带走了。”鸨母连连答应了下来,“诶,快把翠娘的卖身契拿过来。”
“且慢,只是卖身契?”
鸨母看着林黄轩笑眯眯的样子,内心里面就发毛,只能小声的问着:“那……大官人的意思?”
“这个翠娘,也是与我有缘,我便是替她问一问,这经年的资财,如何处置?”
得,眼前这个人不止是笑面虎,还是个扒皮的虎。
这个青楼里面的规矩,都是鸨姐的东西,都是带不走的。一身赤条条的来,一身赤条条的走。
哪里的规矩都是如此,可这个人,明显就是想要给翠娘出头。
那个鸨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着后槽牙说:“她是我的心
头肉,这出嫁了去个好人家,我也给她备一份厚礼。”
林鸿煊满意了。
这个鸨母的意思,那就是翠娘的资财,她自己可以带走。
无论这个女人跟眼前这个主事,最终的结果如何,能带走自己的金银,那就是一件好事情。
林鸿煊笑了,“那还不去取。”
“唉,老身立马就去。”
一点也没有刚刚看着那个小主事的鄙夷劲。
林鸿煊转头就看见了那个小结巴的崇拜的目光,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都是狐假虎威的东西,“唉,不必看我,我只是借了别人的势头而已,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
“下官礼部主事,江庭,字远山。”
“江远山,好名字。”林鸿煊拿着
折扇拍着自己的手掌心,“不如坐下来叙叙旧,等等你这个心上人?”
这个小结巴顿时又旧疾复燃,“她……她……不是我心上人……”
“不是心上人,那为什么要帮她?”林鸿煊好奇的问着,眼前这个人一没权,二没有势,居然就敢在这个地方提赎身。哪怕他的背后站着陆家,也是很值得夸赞他的勇气。
然后就在等待的途中,林鸿煊把眼前这个人的故事听了个差不多。
这个人是陆家的旁系,但是没有受到主家的过多的照拂,所以从小生活清苦。而邻居家的一位姐姐,时常资助他,心中把这一份情谊记了起来。后来,他进了京,继承了入嗣了陆家的一位大人物的香
火。这位时常资助他的姐姐,不知道怎么的就流落到了京城里面,成为了这个楼子里面的花娘。
所以,江庭才会千方百计的把她赎身。
至于,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改姓陆,而是姓江。
林鸿煊知道,这或许就是另外的故事,而对方不愿意讲,那就等着吧。
“如此有情有义的人,我在京中也是少见。”林鸿煊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然后笑着:“我原本是来这里排解烦恼的,居然能成就你们一段好缘分,实在是可喜可贺。”
“大人可是因为商务司人手不足的问题?”
林鸿煊在心里有些发苦,“怎么,进了我这商务司就要当商人的谣言,已经那么深了?”
江庭挠着头
,有些不好意思,“大家其实主要是不明白,所以才会有那么深的误解,大人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到商务司,替大人效犬马之劳。”
“你不怕?”
“看……看大人这个……个样子,就……就知道,谣言不可信。”
林鸿煊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话,实在是把这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他可真是生怕这个小结巴不上道。
那到时候,他不仅白出头,还白费了那么多的银子。
“那行,明日我就在户部等着你。”林鸿煊压抑了自己的兴奋,然后补了一句,“若是你有其他相熟的人,也可以带过来。”
其实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你还有其他不得志的,也可以尽数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