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杀人的理由,总是那么几个。
为财,为气,为色。
终归是那几个,人跳不过去的槛。
而发生在眼前的这一桩事情,让萧据有一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冷眼看着,趁着所有人不注意,闵成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了长剑,一下就把闵成捅穿了。
古代的医疗水平,一场小小的风寒,那都是能要了对方的小命,何况是现在这样的伤势。
闵成想把剑抽回来,试了几下都是纹丝不动,然后一脚抬起来踹倒了闵东,红红的长剑才完整了。
“东儿!”
闵雄原本在向萧据走过去,打算商量一下闵家的未来,然后他就看到了所有人不可置信的脸色
,转身一看,嘶吼着往那边跑着,却只来得及接住闵东已经了无生机的身躯。
闵雄的侍卫,今天已经接收了太多的信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没人抓闵成,但他自己也不走,喘吁吁的看着父亲,抱着自己的儿子,呆愣在哪里,半晌才吐出一句:“为什么?”
“他比我聪明,比我能干,他要是投到了萧据的门下,只会比我更受重用。”闵成拄着长剑,“我也不想一辈子当商人,不想一辈子被人压一头,他不死,我也没法出头。”
“养了你那么多年,就是来让你杀了我儿子?”闵雄苍老的面皮,滚出了泪,他疲惫的说着,“那还不如,当时就让你死在
外面。”
“别装好心了!叔父!”闵成大声喊着,气息呛到了他的喉咙,他开始咳嗽,好一阵才消了下去,潮红的脸盯着闵雄,“你不要以为,真的没人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得到闵国公的这个位置?我父亲,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一报还一报……的……”
又是血腥味!
闵雄猛然把自己的儿子放开,然后迎面就是一抹鲜艳的红色,温热的液体,在这个时候泼了他的一脸。
“还……还你……”
这种变故,让萧据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闵家最出色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他们旁人尚且觉得可惜,何况是闵雄呢。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是亲生的
,一个不是亲生的,但胜似亲生的。
他木然的站了起来,看着倒在两边的尸体。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只要熬过去这一关,他们闵家哪怕不能留着封地,不去做官,一家人也能在一处。
但其实闵雄不清楚,对于闵成来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不再受兄长轻蔑的地方,可偏偏闵东又跟了过来,想必那种屈辱感又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若是以前,他还能想着,自己是青楼女子所生,那么受兄长的这种气,他也是应当的。
可偏偏闵雄告诉了他真实的身份。
那么这让闵成又如何能忍呢?
所以在某种负责的情绪之下,他选择了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式,来
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这些,闵雄已经不能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死了两个儿子。
“把他们两个带上,回国公府。”
闵雄说完之后,翻身上马,萧据从门首上下来,拉住了他的缰绳,“国公,朕知道你现在万念俱灰,但,你两个儿子积来的福德,你可万万不能……”
哪里知道,闵雄压根就不停萧据的劝解,直接拉了马头,立刻就走了。
宋时淮也赶忙跑了过来,“这怎么办?”
“让王顺全立刻领兵入城,一旦闵国公有异动,让他不计一切代价,让三山营不能出来。”
“可这样……伤亡……”
“他们要跟着闵雄灭亡,那就成全他们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