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据其实全城在后堂里面听着,可是从刚开始的正经审案子,到后面闵东当厅杀人,再到闵雄亲自上门要人,事情朝着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发展。
他没有立刻出声的理由,一来是想看看宋时淮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二来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在福州城的事情。
闵雄他们私底下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他亲自现身,那就是另外的一种性质。
微服私访,这种事情传回京里面,那就只有被言官喷死的份,并且也给有些人机会。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现身处理这件事情。
而现在,闵雄是真的打算用自己的私兵,冲击衙门,把自己带走。
先不说到时候他暴露了
会怎么样,奚奴那个麻烦还在后院里面,如果让闵雄发现了那个人在府衙,也是一桩麻烦事。
所以,萧据就只能现身,用自己的身份来解决这个事情。
闵雄看到了萧据的脸,青了一阵,红了一阵,最终拱手行礼,“陛……”
“不用如此行礼,朕……啊,我,我现在只是一个跑商的商人,叫做萧七郎而已。”萧据坐上了宋时淮让出的椅子,示意让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自上次你我在京城一别,国公的风采依旧,就是脾气更火爆了一点。”
“不敢不敢。”闵雄虽然口称不敢,但是脸色木然,一点也不怕的样子。
“没事的话,不敢的话,门外的那些兵都撤
了吧。不然让外人瞧见,还以为福州城要翻天呢。”萧据笑眯眯的指点江山,看着门外的士兵如同潮水一样在闵雄的指挥下退了出去。
而赵赫的兵和宋时淮的衙役,却还围住了大堂,一点也不敢懈怠。
一场火并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之中。
“既然你们两边都没事了,那我就来断断案子。”
萧据这话,让赵赫和宋时淮的脸色都是一亮,而闵雄的脸色有些发绿。
“的确,虽然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到底是王子,也有些办法可想。”萧据知道三人心中的想法,宋时淮是巴不得现在萧据就把闵雄收拾了,把整个闵国公府连根拔起。赵赫也是同样,只不过他怕是希望能
早早的把这件事情了结,好回到京城里面做自己的事情。
可萧据暂时还不能这样做,原因也很简单,以赵赫现在手上的这点人,要吃下闵雄在福州城里面的布置,有点不现实。
所以只能先麻痹一下闵雄。
“闵国公,我记得闵东的职位,现在可是福州的水师提督?”
“正是,犬子忝居此位,实在有负圣恩。”
“诶,年纪轻轻就能让威慑四海,闵国公实在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萧据宽慰着,“既然如此,就先免去了闵东水师提督的位置,至于其他的,交给刑部议论了再说。至于闵嘉,确实有些无知,打三十板子,便放他回去,此生不许入仕。”
闵雄听到了这样的
处罚,瞬间人都松弛了下来。
赵赫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据,而宋时淮则是一言不发。
三个人神采各异,萧据似乎也视而不见,“至于死去的人,闵国公,我想你不会吝啬自己的钱财吧。”
“不会,臣回去之后,立刻让家人好好抚恤了死者,不会怠慢。”
“好,这就好。”
正当所有人以为,这场大祸就已经落幕。
外面忽然跑进来了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把一封军报送到了闵雄的手上。
闵雄不敢擅自打开,直接亲手送到了萧据手上。
而萧据一瞧,笑了:“国公爷,看来你儿子的水师提督的位置,怕是还留得住。”
这封军报,就是萧据期盼已久,闵东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