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莹把手里的册子丢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把桌上的木匣子放回原来的位置,这才转身离开库房。
青黛紧随其后,思量许久也没有明白自家主子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实话实说道,“奴婢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用转移话题这一招来遮掩真相。”
青黛话音刚落,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等她再抬头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兴奋,“小姐猜到老太爷为什么突然要带走账房了?”
崔月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顺着刚才的问题继续说道,“在崔家,能让祖父帮他打掩护的你觉得那个人是谁?”
“老爷或者五公子。”
难道今天的事情是五公子做的?
“可他们怎么会有库房的钥匙?”青黛好奇。
“你忘了,在你家小姐我掌家之前,崔家的掌家权可是在柳氏手里的。”
“狡兔三窟,柳氏想来狡猾,她多配几把库房钥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只是本小姐现在比较好奇,祖父想要护着的人究竟是谁。”
夕阳染红西边天际,然后一点点的被暗夜吞没,很快黑夜来临,下人们纷纷出来把院子里的灯笼点上。
昏黄的烛光下,崔老爷子神色凝重的揉着太阳穴。
账房跪在地上,崔平之战在账房一侧,低着头搓磨着手里的玉扳指。
突然崔老爷子拿起手边的茶杯朝着他狠狠的砸了过去。
崔平之察觉到危险后,快速往旁边躲去,茶杯打偏落在地上,很快碎裂成几瓣。
“你居然还敢躲?”
“你睁大眼睛看看,你都多大了,要能力没能力,要脑子没脑子。”
“这也就算了,你还像从前那样混吃等死我也不说你什么,可是你居然还做起了贼。”
“你可知道,今日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你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亲生父亲污蔑自己的女儿偷东西,此事如果传出去,咱们崔家就是整个京都城的笑柄了。”
直到现在崔老爷子都没想明白,崔平之不缺吃不缺喝的,为什么要去偷那副字画。
刚才他问过他原因,可是不管他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实话。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和柳姨娘有关系,但是他没有证据,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不好冤枉。
所以只能把这一肚子的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字画呢,赶紧拿出来,然后滚去祠堂滚着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起来。”
崔平之不情不愿道,“爹不是说这件事情丢人,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吗?”
“那爹让我这个时候去跪祠堂,以月莹那丫头的聪明劲肯定能猜到原因的,到时候她跑来找你要公道,爹打算怎么办?”
崔老爷子这么做是为了他好。
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气的崔老爷子拿起旁边的砚台冲着他砸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崔平之再一次躲了。
“爹,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让人把字画拿过来,但跪祠堂的事情能不能算了。”
“不行。”
崔老爷子不满道,“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祠堂又阴森又冷,崔平之去过几次后,实在不想再进去了。
见父亲非要罚他,于是提议道,“父亲要不然罚我抄书?”
见父亲皱眉,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倒是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月莹丫头如果来找我闹腾,我也有办法把她赶走,但崔家的名声……”
崔平之拿崔家的平生威胁老爷子。
老爷子看着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差点晕过去。
“平之,老夫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咱们崔家和从前不一样了。”
“为父随时都有可能告老还乡,可是崔家的小辈还没长大,你又如此……老夫就是死都没办法闭眼啊。”
昏黄的烛光下,老爷子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刚刚还一副没心没肺的崔平之见状,终于收敛情绪,站直了身子,“爹,今日就是一些家事,咱们不说,下人不说,谁会知道?”
“你就是太紧张了。”
“我紧张?”
崔老爷子本来看到他难得正经的样子,心情刚好一些,听到他后面说的这些话,当场气的站起身,“月莹那丫头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你眼瞎没看到吗?”
“她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得理不饶人,而且丝毫不在乎崔家的未来与体面。”
“今日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忤逆你母亲,咒骂我这个祖父。”
“若是让她知道,今日的罪魁祸首是你,老夫敢保证,她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几日的事情崔平之自然知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故意算计崔月莹的,目的就是想让她交出管家权。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以前一棍子一个屁都打不出来的女儿,最近这么刚。
今天不仅脾气刚,连脑子也异常好使,他想了那么久的计策,她三言两语就找到了破绽,还让父亲找到了他。
可这样一个人,如果和崔家不是一条心,那确实有些可怕的。
想到这里,崔平之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