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孙夫人的警告在先,可是孙府大公子与李家千金的婚事散了,还是不胫而走,在扬州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男女情事,一向是最能引起轰动与追捧的话题,如同盛夏的暑热一般,在空气里膨胀发酵。
扬州城的茶楼酒肆,食客交头接耳,互通最新的消息。
运河边上的茶楼里,沈意欢与任夫人相对而坐,两人听着隔壁的声音,均没有开口。
待隔壁声音停了,雅间的门被打开,里面的人出去。短时间又恢复了安静后,任氏才小声开口,
“意意,你要小心那个李今纾,她 不好对付!”
任夫人眼底有些凝重。
沈意欢对上她担忧的眼神,眸子微闪,“姐姐可是在她手里吃过亏?”
这一问,让任氏眼里多了几分恨意与伤痛。
抿了抿嘴,她开口道:“我有个女儿,十年前生辰当日,溺水而亡。
她溺水的时候,只有李今纾,在她身边。
我的宝珠已经没了声息,可她却一直抱着她,正往岸边托。
宝珠一直很懂事,她从来不会去有青苔的地方玩儿。
我不信她会溺水而亡,可事实就是,我的宝珠真的没了。
而李今纾,小小年纪,却被我那好夫君,认了义女。”
任氏说起这个,始终有些无法释怀,夫君对她很好,并非糊涂蛋,可是对认了李今纾做义女一事,却又固执的厉害。
“姐姐怀疑,是她害了宝珠?”沈意欢一针见血的问。
“是,我的宝珠,不可能自己跌下水里的。”
“姐姐可有发现,宝珠溺水的地方有什么别的什么证据?”
任氏闻言,面色悲痛的回忆,
“事后,我日日吃不下,睡不着,围着池子一圈一圈的走。
就在李今纾口中所说的,宝珠溺水的位置,居然发现了一大一小两双脚印。
我猜测,前面的小脚印,便是我的宝珠。
而后面的大一些的,便是李今纾的脚印,是她,在后面推了我的宝珠下水。
之后,眼睁睁看着她淹死,又假好心的下水装好人救她。
这个假设,我想了一夜又一夜,可我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何会无缘无故,害我的宝珠。
直到那日,她又开始不遗余力的,将那女子的身份,往你身上扯,我便可以肯定,李今纾,就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她本性就恶,跟对方是谁,没有关系,或许就如她陷害你一样,莫名其妙害了我的宝珠。
可惜的是,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除了那双脚印,我根本没有其他证据!”
任氏积压在心中那么多的痛苦,时隔十年,才又对沈意欢说起。
“任姐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李今纾她如今,不是名声烂大街了吗?
宝珠的仇,你当心,一定会有人替她报的。”
沈意欢心说,李今纾惹到她,真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哎,不说了,我今日来,就是提醒你,多加小心,免得她狗急跳墙,伤了你。”
“我知道,多谢任姐姐!”
“我们之间,何须这般客气!”任氏摇摇头,又与沈意欢说了一会儿话后,说是不放心家中的小女儿,又急急忙忙回去了。
沈意欢看着任府的马车离开,端起茶杯又浅浅饮了一口。
目光望着消失在人海中的马车,突然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意欢看到两人面对面正说着什么,突然就有些明了,李今纾为何,会对她那般!
呵!
沈意欢讥讽一笑,“原来,是个处处留情的浪荡子!”
“小姐是说?”
兰叶闻言,好奇的往外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沈意欢摇摇头,“没什么,我们也回吧!”
“是,小姐!”
兰叶不再多问,扶着沈意欢便往楼下走去。
本以为是李今纾嫉妒她这张脸,才会招来祸端,却不想,竟然是因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
又是花船寻乐,又是勾搭良家女子,果然,是她对他期望高了些。
本以为最近不来招惹自己,是放弃了她。
却原来,是跟李今纾又牵扯上了。
主仆二人出了茶楼,朝着一处繁华的闹市而去。
与她们离开的方向相反的街头,一女子正对着眼前的男子控诉,
“为什么不愿意?”
“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了?”
“你真以为,你能拒绝得了我爹爹吗?我爹爹亲自请你,你若是拒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女子有些歇斯底里,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比不上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了。
男人闻言,无动于衷,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只眸子盯着她身后的方向,若是刚刚没有看错,那个男人,应当是北狄二王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陪在 他身边的,便是李今纾口中的李正,最倚重的属下,李忠民。
眼看他们二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男人连忙往前一步,准备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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