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公子跟小姐发生争执。
墨影看着前方谢易书那道临风玉树的身影,没忍住道:“公子,你不能再与表姑娘她再有纠缠了。”
“表姑娘她……实在不是良配,不值得你喜欢。”
身为谢易书身边的随从,墨影真的不喜阮凝玉。
若不是她,谢易书也不会绝食,先前也不会跟三夫人关系闹得那么僵。
夫人还差点对公子动家法。
“若小姐真的去告诉了夫人,夫人一旦生气……”
墨影忧心忡忡,何洛梅的手段满府下人都是知道其厉害的,到时不仅谢易书会受罚,也会牵连到他这个小厮。
夫人一定会怪他没有看管好二公子。
谢易书如月的身姿在光影里一动,那日光似乎将要将他浅色长袄的边界给吞没。
不久,墨影便听见公子说话了。
刺眼的光芒里,温润少年垂下了眼睫。
“母亲昨夜送过来的两个通房丫鬟,还在院子里吗?”
墨影没回过神来。
“在,在的。”
自从公子绝食过后,何洛梅怕他对着表姑娘念念不忘,便总是往他屋里塞通房。
公子拒绝了很多次,夫人还是不肯罢休。
谢易书道:“留下吧。”
说完,身影便走进了光影里。
刺目的白很快将他彻底吞没。
……
甲班要赶走阮凝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转眼间整个文广堂的人都知道了。
翌日,文广堂的先生们都围聚一堂在说话。
“甲班的阮凝玉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请求撵她走?”
翰林学士的柳先生摸着胡子,摇摇头道:“此事我倒是知个一二,这阮凝玉听说生性顽劣,不学无术,仗着背后有那个无法无天的沈小侯爷给她当靠山,据说在蒋夫子的课上出言不逊,当众顶撞蒋夫子。”
此话一出,在座上了年纪的夫子都哗然起来。
“我在甲班上过几节课,还只当以为这孩子只是不爱读书,贪睡,没想到品性却是这般猖狂猖狂……”
这时,有人推开了门,正是昨日跟阮凝玉发生争执的蒋夫子。
蒋夫子走进来,柳先生便迎了上去。
“蒋先生,听说阮凝玉这恶劣小女在学堂之上出言顶撞了你,可是真的?”
蒋夫子将卷轴放在桌上,便听见了这话。
他拧眉,没想到传闻会传成这样。
他以为昨日只是甲班学子一时情绪激动,小打小闹罢了,没想到他们竟真的想让阮凝玉滚出学堂。
还不等他回,很快卫夫子冷哼一声:“如此不敬师长,确实该逐出文广堂!我们不教这样的学生!”
这卫夫子是先生里面年纪最大的,将近退休,德高望重,曾当过太傅。
他很不喜阮凝玉。
行为败坏得都被嬷嬷验过身了,能是什么好女子?
这种人,根本不配坐在文广堂里学习,接受他的教诲!
蒋夫子突然想起了昨日站在门口的少女。
他之前就对她有印象,总是跟小侯爷一起翘课,上课也时不时打瞌睡。
积攒了许久的怒火,于是他昨日便将火气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少女竟也没一句怨言,温顺文静地在那罚站。
见她如此规矩,蒋夫子的气也消了大半。
临走前,阮凝玉唤了他句先生。
虽然懒惰了些,到底是尊敬夫子的。
于是见他们在议论这件事,蒋夫子板着脸道:“并无此事。”
“是因为甲班的人不喜她,便把事情夸大了,这阮凝玉还算敬重师长。”
他这个当事人都这样澄清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不信的。
柳夫子又道:“这可如何是好?今日过来了好几拨学子,请愿将阮凝玉除名,让她撵出文广堂。”
这就难办了。
毕竟是陛下的一道圣旨让阮凝玉进来的。
卫夫子闻言冷笑:“这还不好办?就算她是圣旨进来的,那也得按着文广堂的规矩办。她一个草包,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每次都名列倒数,将她赶出去,并不算扫了陛下的面子。”
其他夫子则点点头,都觉得有道理。
蒋夫子却是心头突突地跳了一下,拧眉。
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责罚了下阮凝玉,便会带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我看,这阮凝玉倒不像个有头无脑的草包……”
“她虽课上睡觉,也不做功课,但我讲书时她的眼睛却比其他人还要的清明。”
蒋夫子甚至觉得她是在藏拙。
“哦?”
其他夫子便带了点兴趣,“怎么说?”
蒋夫子从一叠字纸里,终于找出了阮凝玉的那张。
“近来她倒是安分了许多,我课上布置的功课她也写了一点,你们看这字迹……”
平时阮凝玉都是写几个狗爬字敷衍了事,横七竖八,惹得夫子们两眼一黑,纷纷摇头,觉得回天乏术,孺子不可教也。
而这张纸上,少女的字迹却是清雅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