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两个做法在她面前选择。
一是,乖乖地去谢凌面前认错道歉,再给姜知鸢赔不是。
二是,装傻,直到谢凌亲自叫她过去,她再想怎么死。
此刻在谢凌眼里,他以前教过她的清规戒律全被喂给狗吃了!
眼下的男人是圣人君子,又如何能容忍她仗势欺人。
这么近的距离,她撺掇姜婉音扇姜知鸢的事无疑被谢凌听得一清二楚。
阮凝玉现在汗流浃背。
偏生这时候还有个不速之客过来了。
“凝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沈景钰刚叫下人带了包麻糖过来,寻了一圈发现她正站在这里,便兴高采烈地跑过来,锦衣飘扬,神飞色舞。
沈小侯爷跑过来,便二话不说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凝凝,我们走!要上课了。”
“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你最喜欢吃的麻糖。”
少年音色带着怎么也藏不住的欢喜,很快便传到了水榭那边。
沈景钰的手刚放在她的手腕上,她余光似乎看到水榭里的那道玄色身影动了动,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不敢确定。
那道微凉沉稳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时,阮凝玉也觉得自己的心也是凉飕飕的。
谢凌最反感她与外男接触,特别是前不久跟她私奔过的沈小侯爷。
可意识是朦胧的,她人还是傻的。
阮凝玉硬着头皮,就这样被沈景钰拉走了。
不敢回头看水榭上对弈的男人。
谢凌收回目光。
对面一袭圆领官袍的陈贺卿大人见新科状元郎迟迟不落那黑子,便也朝着适才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很快辨认出了那身夺目锦袍的少年是宁安侯府的世子沈景钰。
至于沈景钰身边的少女,看那惊为天人的姿色,再想到谢凌方才暗中观察着他们,很难不猜出那女子便是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谢家表姑娘。
“怎么,那便是谢公子府中名动京城的远房表妹?”
谢凌眉目未变,扶着袖落下一子,“正是。”
陈贺卿仔细回想着那位表姑娘的容色,不由微笑感叹:“以玄机表妹的姿色,就算进宫去当那受宠的娘娘也是当之无愧的。”
谢凌道:“舍妹身世微寒,怕是不够格进皇宫当妃子。”
“我只盼着她今后嫁个合适老实的人家。”
陈贺卿笑:“可惜了。”
男人之间的话题,大多围绕着权力与女人。
陈贺卿忽然话锋一转,似开玩笑又在认真地建议:“玄机表妹如花似玉,这样可人的表姑娘,玄机为何不将她收进自己的后院,凭贤弟的身份,给她一个妾室也是极好的……”
“门下省里我有个同僚不久前便是迎娶了他那表妹为妾,他与表妹自幼相识,情深义重,再说了,世家里的公子谁没一两个表妹。”
“高门大户里表兄妹互生情愫,是极正常的事。要不自古以来的正室为何要防范着男人们的表妹,还不是怕发生出什么事!玄机,你要是真喜欢,不如将那表姑娘留在自己的院中。”
陈贺卿有意拉拢这位新科状元郎,让他站队,见他适才观察着阮凝玉,于是开始投机所好,献上良计。
谢凌抚摸了下黑子,依旧是泰然自若的禁欲面容。
他淡淡一笑,“陈大人,我对她只有表妹之情,并没有这种想法。”
“再者,我大她好些岁,心中只有做兄长的职责,并没有旁的妄念。”
见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陈贺卿在心中暗叹,果然传闻不曾有假,这位谢家公子当真圣贤,不近女色,怪不得得了谢府满门的厚望。
连那杏面桃腮、软玉温香般的谢家表姑娘,都入不了这位状元郎的眼。
陈贺卿笑笑,转移了其他话题。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好色?或许谢玄机只是放不下面子。
如果他将那谢家表姑娘送上男人榻上的话……
当天陈大人试图拉他入阵营,被谢凌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他每日只用在文广堂授几节课。
回去的时候,谢凌便见到站在谢家马车边等候的表姑娘。
远远望去,粉腮桃花面,腰肢袅袅,一身最保守端庄的衣裳都能被她穿出娇妩之色来。
想起白天陈大人的话,谢凌忽然感觉到了不悦。
他如何可能会学那些高门子弟将自己的寒门表妹养在后院里,当做自己的手中物?
成何体统。
他的二弟谢易书早有过这样的念头,如果谢易书再犯的话,他身为长兄定会扼杀他荒诞的念头!
谢凌仿佛今日未曾见到少女干了多么恶毒的事,他的目光轻轻掠过,便自行上了那辆马车。
谢凌觉得陈大人的话极为可笑,他自幼读圣贤书,陈大人将他当做什么人了?
圣人君子又岂会为了一时的私欲,便将表妹养在后院?
回去之后。
谢凌当晚却失眠了。
他又梦到了表妹。
而这梦境,也缱绻放肆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
梦里的表妹眼波含春,脸颊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