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外祖母,我没有异议。”
眼前的表姑娘垂着眼睫,安分守矩。
老太太见她就头疼,便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表姑娘离开后,何洛梅又被她数落了一阵。
但何洛梅又是个会来事的,老太太常犯头风,她便亲自学了套按摩法子,手指摩擦生热,便给婆婆按摩穴道了。按完后,又给婆婆送上了她亲自绣的富贵花纹抹额。
老太太见她绣工如此用心,气也便消了。
翌日,泌芳堂便遣人给表姑娘送来了一应贵重首饰,里头还有上回谢易墨心心念念却要不到的红玉镯。
春绿抱着首饰盒站在小姐面前。
“夫人给小姐你赔礼道歉,眼下阖府都知道了,也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
“哼,得让那些人知道知道,小姐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小心惹一身腥!”
阮凝玉打开首饰盒,摸着里面的宝物,又让何洛梅忍痛大出血了。
何洛梅原以为能将她嫁到陈家,什么婚礼的流程,什么嫁妆,都是她打点的,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指不定在泌芳堂摔东西出气呢。
阮凝玉淡笑不语。
抱玉在旁边弱弱道:“可是昨夜老太太和夫人还要筹谋着把小姐嫁出去,还说只能给小姐嫁个不高不低的人家……”
不高不低,说得好听,可怜连中规中矩都够不上。
一听这个,春绿就来气。
“凭什么说我们家小姐配不上那些天潢贵胄!小姐就算是皇帝也是配得上的!”
阮凝玉听了,默默继续把玩首饰。
亲事一取消,阮凝玉是真的清闲了。
而谢易墨和文菁菁她们因要忙着文广堂选拔一事,就连她婚姻被取消了也都没有过来叨扰她。
只不过听说这事的时候,谢易墨一不小心摔碎了屋里一个玻璃风灯。
而文菁菁连续几日都吃不上好觉。
不过这事很快她们就忽略了。
因为还是选拔之事最要紧。
一旦入选,那便说明她们的才华容止都排在京城贵女的前端,哪个姑娘不向往这样的荣誉?入学文广堂,以后也好谈婚配。
更重要的是,进了文广堂便意味着跟世家子弟、皇亲国戚一起上学。
还能接近到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故此,谢易墨她们铆足了劲,都要挤进去。
阮凝玉每每经过她们训练的地点时,看着她们在日头下流汗,她都是摇着扇子,在那感叹,真是用功刻苦。
谢易墨和文菁菁看见她站在远处的树下,眼睛都瞪直了,萌生出了危机感。
阮凝玉都退婚了。
万一……她也要参与文广堂选拔怎么办?!
她们两个一边顶着嬷嬷严厉的目光训练,一边余光还在防备她,生怕她走过来。
很快,阮凝玉走了。
她们松了一口气。
这天的训练结束后,离正式选拔的日期不到几日。
文菁菁不顾浑身的酸痛,见谢易墨还没走,她便走了过来。
她咬牙,“二表姐,万一阮凝玉她死皮赖脸的也要参与选拔怎么办?”
“她可是退了婚了的!上回安阳嬷嬷可是夸了她的,万一她去找了嬷嬷,若是说了几句讨好的话嬷嬷一心软……”
谢易墨正在廊庑上擦汗。
闻言,她蔑视一笑,姣好的脸蛋在阳光下仿佛在闪着光,自信又夺目,就是太骄矜了,让人生出几分厌烦。她瞥了文菁菁一眼,似在嘲笑表妹的大惊小怪,“你怕什么?”
“阮凝玉就算执意要参加,又如何?”
“就阮凝玉那三脚猫的功夫,她这个绣花枕头,你不会真觉得她能进文广堂吧?”
文菁菁一怔。
“你忘记了,每每阮凝玉在京城各宴席上表演才艺,不是排名倒数,便是引得哄堂大笑,她要是真进了文广堂,我这大明才女的名号便白白送给她!”
文菁菁这才觉悟。
她暗暗在心里指责了自己,她果真是被阮凝玉的那张脸给急糊涂了。
阮凝玉以前最害怕的就是在人前表演才艺,凭她的本事,怕是去文广堂扫地都不够格!
文菁菁这才心情好些。
谢易墨继续不屑:“文广堂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表妹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过关获得名额吧。”
见谢易墨气定神闲的样子,文菁菁一下子就急了。
谢易墨是响当当的才女,她想进文广堂,那就跟保送差不多。
而她自己,跟着京中一群贵女争名额,抢不抢得上都尚且没个准头。
文菁菁拉着谢易墨的胳膊摇,“好姐姐,你进了文广堂肯定拿女子第一,这长安谁有我这样貌美又才华出众的好表姐?可我就不一定了,我能进不进得了文广堂,还不得看我的好表姐肯不肯教我?”
谢易墨最喜欢听人吹嘘她,而且她与谢宜温谢妙云她们关系并不太好,自然也希望届时有个文菁菁能陪伴着她。
于是,谢易墨便给文菁菁补功课了。
不久,便到了宫中内侍官来谢府考核姑娘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