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前夫慕容深的纠葛,说来话长。
十五岁时,皇宫举行了春日宴。
谢家本不愿让她去的,但奈何沈景钰手眼通天,还是将她偷偷带出了府。
谢家人见到她突然盛装出现在宫里,只好佯作是跟她同道的。
只是宴会到一半时,沈景钰被皇后叫走了。
沈景钰不在,她就备受排挤,谢家的表姐们都不愿同她在一块,其他的千金小姐也不愿与她为伍。
宴上的精致晚膳也用过了,却迟迟不见沈景钰回来。
用过食,宫里一位妃子有了喜,陛下决定今夜燃放烟花讨妃子欢心。
身份不凡的贵女们都成群结队,阮凝玉去寻谢宜温几个表姐玩,又被赶了回来。
明月高悬,春色满园的宫苑里,阮凝玉独自一人坐在湖畔的石头上,伴随着爆竹声,头顶不断绽放着五光十色的烟花,远处有太监宫女嬉戏的声音,贵人们也都在湖泊对面的楼阁里游赏。
望着浮光跃金的湖面,阮凝玉忽然感觉到了孤独。
就在此时。
“请问是谢家的阮表姑娘吗?”
阮凝玉回眸。
便见是个声音尖细的内监提着盏宫灯,肃容垂目出现在了树下。
认出是她,这内监便道:“阮姑娘,这是太子殿下见你赏烟花孤单,特命奴才给姑娘您送来的宫灯。”
阮凝玉怔住了。
她这才留意到黑夜里,身着深服的小内监旁边手里提着的那盏精致的宫廷花灯,宫灯上的玉楼金阙美轮美奂,灯身镶以绢纱与玻璃,在夜色下发出堪比日月的光辉来,将四周都照亮了。
宫灯四角长长的流苏穗子也垂落在地。
内监将宫灯递给她,便退下了。
阮凝玉提着这盏宫灯出了神。
她不是没听说过东宫太子的传闻。
母族势焰熏天,阴狠狡诈,冷血无情,嗜杀成性……
阮凝玉一下觉得手里的宫灯是个烫手山芋。
太子……送她宫灯是何意?
她知道待会提着这盏宫灯定会十分招摇,但是太子所赠之物她万不可随意处置。
阮凝玉只好硬着头皮,提着这盏宫灯去了春日宴。
那晚,她一位谢府没人在意的表小姐却出尽了风头,人人惊叹她手中这盏花灯的精美绝伦,这样巧夺天工的宫灯只怕是皇室藏品。
似乎是知道了背后何人所赠,一时间,那日冷眼看她的人都开始过来殷勤地巴结她。
阮凝玉也从自卑紧绷的状态慢慢松散下来。
其实……她很喜欢那盏宫灯。
不仅因为它是稀世仅有的绝品,更重要的是它也象征着欲望的权利,那通明璀璨的灯光映照出了她媚眼里的贪婪。
她提着花灯,慢慢回到筵宴落座。
而后她撩开雾蒙蒙的眸子,柔情媚媚地向宫殿里那道明黄身影睇了过去。
太子举着玉杯,微红的唇瓣勾出一个轻轻的弧度。
他却没有看她。
后来阮凝玉才知道,那是太子先给她的一个甜头。
道路颠簸,车厢轻晃。
此时听到前夫的名号,阮凝玉原有的困意便消散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参加国公府的十岁宴。
她不愿重蹈覆辙,也不愿这世再与慕容深有牵连。
坐在那皇位上的男人大多刚愎独断,而慕容深性情乖戾,更是将身为天子的优越霸道完美诠释。
自从慕容深送了她那盏宫廷花灯后,阮凝玉便生了欲望,她开始刻意地去勾引太子。
慕容深心照不宣,次次看着她演戏,大抵权利顶端的人都很受用美人的引诱。
但对这个男人日累月积的了解下,阮凝玉开始感觉到了恐惧。
她宁图安逸,也不愿与虎谋皮,这个男人就是只疯狗!
于是阮凝玉便设了个让他心生厌烦的障眼法。
计划成功了之后,等他放下戒心后,她便开始慢慢划清跟他的界限,回谢府继续当她的表姑娘。
谁知却被慕容深给识破了,在她“跑路”时,慕容深便亲自将她抓了回来。
她从床榻上被他拎了下去。
她穿着单薄寝衣,光裸的腿被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身份尊贵的男人无情地攥着她的下颌,满眼阴鸷,声音也透着刺入空气的凉。
“凝凝,本宫劝你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上了本宫这条贼船,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阮凝玉下颌的骨头险些要断掉,目光依旧忿恨。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宫照样能找到你,离了本宫,谁还能给你之前那般优渥荣华的生活?”
慕容深注视着烛光下她那红得泣血的朱唇,不知道是不是心软了。
“再有下次,本宫定不饶你!”
男人冰冷地松开手。
阮凝玉在地上揉着自己的下颌时,便听到床榻上那高贵的男人道。
“去沐浴。”
阮凝玉红唇咬得更紧了。
……
想到前世的往事,阮凝玉开始注意车外的动静。
文菁菁的婢女碧桃已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