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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沈小侯爷(1 / 2)

现在不仅是胃痛了,阮凝玉还尝到了唇上的铁锈味。

夜里,她眼睛通红,目光带着浓稠的怨与恨。

在后宫苦心经营多年,她自认为狠,终究还是狠不过谢凌。

就算她在病榻上危在旦夕,因她曽是谢家表姑娘,姜贵妃想逼她问出不利于谢家的内情,借此跟信王扳倒首辅谢凌。

阮凝玉问心无愧,念在往昔家道中落寄居在谢家的恩情上,所以就算她对谢凌再这么坏,也没动过谢氏一家老少一根毛发。

甚至谢宜温倾心慕容深已久执意要入宫,她也在选妃宴上推了一把,让慕容深选了谢宜温。

她张开口,刚想说什么,却又抿上了唇。

她最恨他们这种高门大户出身的人,无关痛痒高高在上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于是,她冷淡地偏过了脸。

“与你无关。”

话落,阮凝玉能感受到车内一下比刚才寒冷了好多。

谢凌唇动了动,在夜里沉沉地望着她。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但前世跟他厮杀多年,她自然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悦了。

她现在胃部绞痛,湿透的衣裳也濡湿了披着的外衣,害她全身发冷,她死死地咬着唇,不吭一声。

谢凌盯了她一会,便冷清地移开了那层薄薄的目光。

马车内一时气氛僵冷到极致,打落在窗棂上的雨水仿佛都能结成冰。

夜雨很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上。

阮凝玉瑟缩着,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

似乎好久好久以前,她似乎也跟谢凌同乘一辆马车,当时也是下这么大的雨。

是了,她回想起来了。

前世私奔被抓后,回京途中,她也这般跟谢凌在马车上独处过。

不过当时的她很害怕他,便抱着自己躲在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明明谢府各位老爷都肃穆威严,可她独独最怕眼前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嫡长孙。

那时的谢凌没说什么,在马车上看了一天的书。

当天到了驿站后,她下车时吓得瘫软在了地上,也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而当时的她,也是吓得不敢吃马车上的吃食……

嘭的一声。

阮凝玉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谢凌发现不对,下一秒便来到了她的身前。

“阮凝玉。”

垂眼查看,谢凌面色微变。

只见她精致的容颜竟然比纸还要白,红唇也被咬出了血,她在他的怀里瑟缩着,竟比风筝还要的轻。

黛眉紧蹙,竟然掉了眼泪。

“阿娘,阿娘……”

见她在梦里一直哭,滚烫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

少女身体颤抖,一边喊着“好饿”,“冷”,一边悲戚地叫着阿娘。

谢凌垂下眼帘。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缘故了。

少女脸色苍白,感受到了他这个发热源,竟蹙着眉不断地想要更贴近他,不料挣扎着挣扎着,外头那件披风从肩上滑落,露出了底下轻薄半湿的春衫。

淡绿色的薄纱犹如翡翠色与远山雾天的那抹黛绿,衬得她更加冰肌玉骨。

一抹青丝还潮湿地黏在她的脖颈上,配合着夜里的黏腻雨声,又纯又媚。

谢凌墨目一清如水,无悲无喜地为她重新披上了衣服。

阮凝玉梦到自己回到了襄州。

她似乎抓住了旁边的一只微凉的手,将他当成了阿娘。

她哽咽了一声,“阿娘,你不要离开我……”

奇怪,她能感觉到这只手很排斥,似乎要挣开她,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竟也没挣开。

翌日,她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阮凝玉刚一动,身上的锦被便掉落在地。绳子不见了,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套崭新的罗裙。

回想起自己的现状,阮凝玉警惕地坐了起来,便见眼前案几上依然摆放着男人的那张古琴。

而男人早已离开,只剩下满室淡淡的沉香气息。

谢玄机不在。

阮凝玉松了一口气。

她依稀记得昨晚有人在旁边温和地撬开了她的唇,喂入暖融融的粥,从食道一路流到胃部,温暖极了。

昨夜应该是谢凌的侍女。

阮凝玉往窗外扫了一眼,发现马车外面有侍卫在看守。

他们走的是洛阳至陕州的官道,现在刚抵达一个驿站。

突然车帘被风刮起,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阮凝玉回头。

下一秒,她眼前一位锦衣玉带,神采飞扬的少年便向她扑了过来。

阮凝玉眼皮跳了跳。

在少年要扑过来之前,她先预判地后退了一步。

沈景钰扑了个空,不敢置信地回过头,“阿凝?”

旋即又露出了个灿烂张扬的笑容。

“阿凝!”

说完,他再度扑了过来。

跟条黏人打不走的狗一样,阮凝玉嘴角抽搐,又是一闪。

这次少年的脑门便磕到了谢凌马车上的香炉,听那“哐当”的闷响,似乎撞得不轻。

他迷迷糊糊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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