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得已委屈顾婳为贵妾,但我会按正妻规仪娶她。”
慕君衍的话让王氏脸色好了些。
毕竟雍国公门第太高了,顾府庶出的女儿的确没法做他的正妻。
顾渊大喜:“那我们两家就亲上加亲了。”
送走慕君衍,顾家炸了锅,都没想到顾府最不起眼的二姑娘竟然一跃上枝头,野鸡变凤凰了。
顾渊欣喜若狂:“没想到我两个女儿都嫁进了雍国公府,更没想到婳儿这么出息,竟让雍国公看上了!”
裴姨娘冷哼:“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玩意,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裴氏!”
王氏忍无可忍,怒斥:“你是不是她亲生的娘,怎么说话如此难听恶毒!雍国公说了,以正妻规格娶她为贵妾,她有体面的!”
裴姨娘皮笑肉不笑:“正因为妾是她亲娘,才知道她几斤几两。她自感下贱就罢了,可别碍着大姑娘少夫人的事就行。”
王氏听她说到自己女儿,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裴姨娘平日里嚣张跋扈,从来不把她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却奇怪的总是将亲生女儿送到嫡出小姐的脚下去踩。
但牵扯自己的掌上明珠,王氏也没再说什么。
想到顾婳那个可怜的孩子,王氏心里软了几分,吩咐道:“裴氏,你按府里嫡小姐出嫁的份例给顾婳准备嫁妆吧。”
裴姨娘怪叫:“她是庶出,岂配与嫡小姐一样的嫁妆?”
王氏完全不能理解裴姨娘为何对顾婳这么狠心。
她扭头看向顾渊:“侯爷,顾婳是嫁给雍国公啊。您看雍国公是按正妻下的聘礼。若我们不给相当的嫁妆,万一雍国公误会我们不给他面子怎么办?没理由儿子娶妻的聘礼,比父亲娶妻的聘礼少吧?”
顾渊本同意裴姨娘的意见,一个庶出女儿嫁人为妾,没必要花太多银子。
可听到王氏的话深以为然:“还是夫人想得周到。裴氏,比对如儿嫁妆给婳儿准备,不得少一样。”
裴姨娘翻个白眼。
她如儿带了十里红妆嫁给慕安,几乎用掉她自己的大半嫁妆。
王氏竟然想让她给小贱人也得这么多,想得真美。
裴姨娘耷拉脸,一摊手:“侯爷,您看看家中账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嫁妆啊。要不请夫人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下?大姑娘出嫁,一大半嫁妆都是我的嫁妆贴补的。”
裴姨娘得意,王氏就是没有多少嫁妆,侯爷才娶的她。
没银子的人,没有说话权。
王氏气得脸色铁青。
可偏偏说到银子,她就气短。
“我身为嫡母,自然要给姑娘添妆的。”
顾渊顾及颜面,瞪一眼裴姨娘:“裴氏,你若是配不足的嫁妆给婳儿,就把你嫁妆中的铺子全部给婳儿。”
裴姨娘气得要吐血。
她的嫁妆铺子不是养着顾家吗?
要不然,王氏还能稳坐侯夫人?
顾婳不知道顾府已经闹翻了天,更不知道雍国公里每个人都在忙碌些什么。
只觉得满府四处开始挂红绸和红灯笼,喜气洋洋的。
看这阵仗可不就是娶正妻了吗?
顾婳心情有些黯然。
夜深人静,金葵悄悄来了。
“二姑娘,大姑娘和姑爷明日约了入内内侍省都都知的干儿子在怡春院会面。”
顾婳顿时来了精神,他们会面的时辰与上一模一样。
“他们带谁去服侍?”
“就奴婢和碧玉两人。”
碧玉!
他们竟然选了碧玉。
碧玉自幼服侍慕安,对他掏心掏肺忠心耿耿,他们居然将她送给那个变态当玩物?
不过,这才像他们。
顾婳又兴奋又焦虑。
兴奋是因为顾宛如和慕安为了冬季军需的事情重归于好,并开始行动了。只要他们动,她就有机会釜底抽薪。
焦虑的是不知道银枝肯不肯将实情说出来,她能不能与母亲相认。
顾婳一整日见不到慕君衍,想找人去找赤焰,又不敢乱动,怕惹人烦。
眼看他就要娶妻了,以后一定不会那样帮她了。
夜深人静,顾婳辗转难眠。
忽然,一抹黑影挡住月光透过木窗落在屋内的碎光,顾婳吓得差点喊出来。
待来人靠近,闻到熟悉的清冽味道。
是慕君衍。
他从来没有踏足过雅韵阁,何况现在是深夜。
顾婳赶紧眯上眼睛假装熟睡。
从宫里回来后就没见到他,她正心神不宁,摸不透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几分位置。
当人立在她床前时,顾婳有种想要试探的心思。
男人立在床边好半晌,顾婳感受到强大的威压,不由自主的身子微动。
慕君衍亦是鬼使神差。
竟生出冲动娶她为妾,又为了让她得到更多的体面,亲自去顾府提亲下聘。
他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忙完回到府里,已经夜深,可他竟忍不住过来看看她是否好些。
他下令不准让她知道正准备办纳妾婚宴,是因他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