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微微弯腰:“娘。”
裴姨娘蹙眉。
她一向要顾婳按女儿拜见主母的礼向她行礼,可她现在只行了晚辈见姨娘的礼。
刚要发作,顾婳吩咐冬青将礼物奉上。
陆嬷嬷接过打开,不过是一条老参,虽然贵重,但对一方首富的裴家嫡女来说,这就很不够看了。
裴姨娘忍着不快,开口就问:“你嫡姐如何?胎儿可还好?”
换做平时,顾婳肯定心里不舒服,亲娘只关心非亲生嫡女。
可现在,顾婳就等着她问。
顾婳故作惊讶:“陈嬷嬷没有告诉娘吗?出大事了。”
裴姨娘一惊,顾不上摆谱,身子前倾一把抓住顾婳的手:“怎么了?你快说。”
顾婳委屈得眼圈都红:“娘,你抓疼女儿了。”
裴姨娘回神,松开手,瞪她一眼:“矫情,快点说。”
顾婳叹口气:“长姐小产了,孩子没了。”
“什么!”
裴姨娘噌的跳起来,张开双臂就朝着顾婳的脖子掐去。
冬花一闪而上,抬掌狠狠一推:“放肆!你要干什么!”
裴姨娘被推得一个踉跄,幸好陆嬷嬷一把扶住。
“你……”
裴姨娘气得脸色铁青,可看到凶巴巴的死丫头,又不敢乱动。
顾婳从冬花身后探出颗脑袋,委屈道:“姨娘这就要掐死我?不想听姐姐托我带的话,那我就走好了。”
说着拉着冬花招呼冬青就走。
裴姨娘急吼吼的叫:“站住,你快站住,如儿带话给我了?”
顾婳扭头:“那姨娘要不要与我好好说话?”
她满心焦急,小贱人好像故意在气她,直气得肝疼。
“好好,我绝不动手,你坐下说。”
冬花将椅子拖开,离裴姨娘远点:“姑娘请坐,奴婢隔着,她敢再动,奴婢也不客气。”
说着,撸起袖子叉腰,凶狠的瞪过去。
裴姨娘差点气晕。
陆嬷嬷见状赶紧赔笑:“二姑娘,您误会姨娘了。姨娘一直牵挂着您呢。大姑娘出事就护不住您了不是?”
顾婳幽怨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姐才是姨娘的亲女儿呢。”
裴姨娘和陆嬷嬷齐齐变了脸。
此事绝对不能公开。
“二姑娘,笑话也不能乱说呢。”
陆嬷嬷赶紧道:“老奴给二姑娘沏茶去。”
冬青伸手拦住:“我们姑娘喝茶讲究,我们带了贡品雪顶含翠。”
陆嬷嬷脸色一僵,看着冬青走出去,从小厮手里提溜了一个提篮进来,在茶几上摆开煮茶器皿。
一套剔透的官窑白瓷茶具,冬青动作熟练的煮茶壶,煮茶水。
她一边煮茶一边解释:“这是今年我们国公府里桃花园采集的雪水。”
裴姨娘瞪大一双死鱼眼。
小贱人的小日子活得比她还滋润,她可怜的如儿反而小产了?
顾婳也没想到冬青她们弄出这些个东西。
呆了一瞬,随即回神,猜想是周姐姐教她们的。
便也配合着端起架子,接过冬青递来的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再慢悠悠的放下。
“长姐给我和国公爷下药,事发后姑爷与长姐大吵一架,银枝被当场打得血肉模糊,拖出府时生死不明,长姐又急又怒导致不慎小产。府医说长姐这段时间忧思过甚,胎儿本就不安,长得不好,便没保住。”
顾婳一脸可惜:“那是个成型的男胎啊。”
裴姨娘哀嚎一声,手摁住生疼的心口,心痛如绞。
国公府的嫡长孙啊,有了这个孩子,她的如儿将来定能成为最尊贵的国公夫人。
顾婳冷冷的看着她。
心疼了是吗?
还不够呢。
顾婳继续补刀:“长姐犯下大错,国公爷震怒,将长姐禁足。姑爷还说了休妻的话来。”
“长姐孩子没了,但夭姨娘有孕,姑爷倒是不太悲痛。姨娘,长姐的国公府少夫人位置岌岌可危啊。”
裴姨娘脸上血色褪尽,仿若心口被狠狠插了几刀,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陆嬷嬷面如土色。
给国公爷下药,姑爷休妻,那还了得?
大姑娘这辈子可就完了。
顾婳温柔的声音宛如毒药:“长姐走投无路,托我给姨娘带话,救她一命。”
裴姨娘抬起含泪血眸,咬牙切齿:“快说。”
“姑爷最近有难处,长姐让姨娘想办法,姑爷定会念长姐的好,夫妻和好指日可待。”
裴姨娘顿时直起身子:“什么难处?你快说。”
“姑爷缺五万两银子。”
“五万?”裴姨娘脸一变。
这不是笔小数目,何况裴毅刚给她这个月的银子,再开口要就不太好。
她的银子只要有结余都给了如儿,自己一下子根本拿不出五万两。
“女儿也知道姨娘为难,要不告诉母亲?她毕竟是长姐亲娘,一定会会帮她想办法的。”
“不用!”裴姨娘断然拒绝。
陆嬷嬷怕顾婳怀疑,赶紧补充:“二姑娘,大姑娘求到咱